岑邱比他更窝火，他道：“那你说！阿长是怎么死的？！”

“你先放手！竟敢对本领主如此无礼！”苏召旻发狠地拿开岑邱的一只手腕，后者因他没有控制好力道而吃疼地叫了一声。

“好！你说！我听着！”岑邱说着撒开了另一只手。

苏召旻整理完自己凌乱的领口后才不急不慢地解释道：“百明城不知为何突然出现恶鬼作乱，南方第一城沦为鬼城，你徒弟为了保护当地其他没有被恶鬼附身的百姓身受重伤，当时我和我的几名随从正好赶到现场，我想救他，可他却说先救你。”

苏召旻说到这里不知为何停顿了下，而后继续道：“我摸了下你的脉搏，发现你还尚有一丝气息，抢救的话也可能是九死一生，但你的徒弟执意要我救你，时间紧迫，只能救一个人，我只好选择了救你。”

“你那个叫素长命的徒弟最后让我替他给你带一句话，都写在这纸条上了。”

苏召旻说完从袖子里取出纸条递给岑邱，岑邱抽过纸条扫了一眼内容，而后浑身一软跪倒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纸条上写着：“对不起，师尊，弟子做不到长命百岁了。”

苏召旻冷冷地看了地上的岑邱一眼，随即挥袖对其嗤之以鼻，道：“弄脏的地板你自己擦去。”

“阿长——！”

岑邱撕心裂腹地大叫了一声，他将双臂撑在地板上，手里紧紧地捏着苏召旻给他的纸条，豆大的泪珠从他的眼眶里一颗接一颗地滴出来。

“对不起……！是师尊没有保护好你……”

“对不起……阿长……”

对不起这三个字，真的是听厌了啊。苏召旻如此反感地心想。

岑邱的眼泪流得差不多了便从地上摇摇晃晃地起来，他勉强扶着身后的墙壁吸了吸鼻子，眼圈红肿。

苏召旻背着手对他冷声道：“没事了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岑邱伸手捏住了他的衣角。

这是要做什么？苏召旻一愣，难道是要责问自己的不是？果然这人终究还是世俗……

“谢谢你。”

“你说什么？”苏召旻猛然回头。

“我说——谢谢你！”岑邱抬头对上了苏召旻那双惊愕的眸子，“我也替阿长谢谢你，在那种情况下你没有任何怀疑，遇到活人的第一想法是救人，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啊。”

叮咛。

好像有风铃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苏召旻感觉自己像是被岑邱那张充满了感激的笑脸给吓到了，苏召旻慌忙转过头去，沉默了半晌后道：“你的徒弟，就埋在屋子后面不远的一颗白桦树前，牌子已经立好了。”

“谢谢。”

苏召旻说完了该说的事情就离开了屋子，他顺带将门缓缓地关上，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挡在里面一样……

一个纯白色的背影浮现在他的眼前，那人手执玉笛，红色的流苏与他的头发一同被风微微吹起——“召旻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啊。”

为什么这个素未谋面的男子会和已经死去的他说出一模一样的话？

苏召旻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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