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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马灯(1/1)

在金府时,苏默昭不能把苏桓护在前面后,就把他推到身后好躲着棍棒,故苏默昭已经晕死过去,苏桓伤却不重,仍有意识,他本想挣扎,可是如果被发现他还能动,只会招更多的打,在家仆把他们装袋子里扔推车上的时候,他努力挪到苏默昭背后,好让他靠着自己能舒服点。晕晕乎乎颠簸了好久,被推出来还是中午,现在白天黑夜都不知晓。一定要带着苏默昭活下去,苏桓一边在用随身带的铁片解绳子一边想着,绝对不能这么轻易死。

苏默昭半死不活,一直在做梦,几乎只有气出没有气进了,这会儿脑子清醒的时候他有些后悔,凭自己的力气打退两个护卫带走苏桓,也许是可行的,不可行直接打死也比现在舒坦,但他信金尢旸,全天下他不能去信的大概只有自己,因为他做什么都会出错,他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只会往糟糕的方向发展,最终会害死他,或者他身边的人。他对于死亡这件事,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仿佛经历过很多次,而且仿佛有比死亡更让他心痛的事,他梦见他在一个有许多家人的地方,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他梦见自己在一片黄沙里爬着数不尽的阶梯,他梦见自己的心被掏出来,他梦见一个大殿里,一个坐在王座上的人凝视着他……

苏默昭对死这件事,看得很开,他没有七岁之前的记忆,甚至他和他的“爹”都不是一个姓,他有记忆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只是这对夫妻长年无后,才不知道从哪里把他捡回来,大抵是留着养老,这户人家家徒四壁,且不安分。七岁到十二岁那五年,他像个奴隶一样为“爹娘”工作,每逢他翻地就大旱,一收获就大雨,他的锄头总能敲到岩石变形,他的镰刀总能划破他的手,小事一多,“爹娘”越发嫌弃起来。直到他“娘”突然生了一个弟弟出来,苏默昭知道这是那个女人和情夫通jian生下的孩子,他有把柄了,果不其然,他“爹”以为自己终于有了个亲生儿子,百般呵护。这对夫妻眼里终于容不下他,他既从未得到过什么爱护,也不会嫉恨一个小娃娃,他也不指望继承这一亩三分地,但是他只要站在那,就是一枚眼中钉。但他最恨的是,一偷偷去附近的私塾偷听,他的“爹娘”就会和猫捉耗子一样摸过来,拧着他耳朵去干活。他唯一的手段就是利用那对jian夫ying妇,他设计了一个极为简单的局,让他“爹”亲眼看到了“娘”是怎么和外人shang床的。果然,赤白白的身体来不及穿衣裳就和第三方扭打在了一块,“爹”一怒之下举起斧头就把jian夫的脑袋砍了下来,当然斧头也是苏默昭提前放在最适合攻击的位置的,他不在乎谁要倒血霉,但是必须见血。他看完热闹就想跑,结果跑不出十里第二天就被官府的人抓了起来,报官的正是他的“好爹爹”和“好娘亲”。

公堂挂着牌匾,他依稀能认出“明”和“高”两个字。他后来知道那是明镜高悬,也不过是挂着好看而已,是黑是白,是生是杀,都是上面那位一拍板的事。

“那jian夫想要强迫我行那不轨之事,这孩子就…就举了斧子进来!!!!”他“清白”的娘亲说到,仿佛昨晚那个□□的女人不是她。

“我听见有动静就赶快过去,没想到这奸夫脑袋已经掉了下来!这孩子是急着救他娘!大人请从轻处置!”他“仁慈”的爹爹说道,仿佛昨晚那个举斧杀人今早就报案的男人不是他。

如果你不是杀了人,为什么要跑呢

那个县令问。

他不问别的,他不问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能把一个成年男子的头砍下来,他不问旁人那个死了的奸夫和他“娘”是怎样龌龊的关系,而他问的唯一一个问题,苏默昭也没法答。答了也是无济于事。

惊堂木响了,命案命偿。

他被扭送去几十里外的刑场,穿着囚服赤着脚,夏天的石板路烫着他一脚泡,因为他太小,甚至没有合适的镣铐。一根绳子捆了又捆,奈何他手腕太细,一会就松了,终于在一个过桥的地方,他头也不回地跳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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