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粹看着罗睺手持弑神枪，缓缓向他逼近，整个人抖得像棵风中的小树苗——真·弱小可怜又无助。

“你……你你你下手轻一点可不可以？”他手里拿着诛仙剑，却不敢迎上去，瑟瑟缩缩地往后退。

罗睺看得头疼。就这，还学剑？他这哪有个用剑的样子？偏偏还先一步把诛仙四剑里的主剑弄到手……啧！暴殄天物！

罗睺想想就酸，盯着澄粹握剑的那只手的眼睛几乎能冒出火来。

“这……这个不能给你……”察觉他的觊觎之心，澄粹把剑往身后一藏，硬着头皮地说着，企图断绝他的想望。

罗睺怒火中烧，挺动弑神枪直往他手上敲。

澄粹本来想躲，一想到计安是让他来跟着历练，当即放弃躲避，呆着没动，硬是接下了这一击。

弑神枪原就是杀道至宝，非比寻常，罗睺又没收力。这一下敲下去，饶是混沌魔神之躯也不能毫发无损——澄粹那手背当即肿出老高。

但他依然紧紧地攥着诛仙剑。

“我不会把它给你……这个不能给你。”

诛仙剑阵非四圣不可破，杀伤力巨大。原洪荒里，罗睺为了这套剑、或者说用这套剑引爆了西部灵脉，通天教主拿着它差点重炼地火风水、毁灭洪荒。

澄粹实在不敢让这四剑聚齐，所以才会在开天后不久、四剑灵性受损无法择主的时候捷足先登，抢先带走诛仙剑、陷仙剑并阵图。不然……他一个不修武斗的拿剑做什么？当烧烤架吗？

但是罗睺并不知道澄粹这一番苦心。他只觉得是自己的机缘、灵宝被偷走了。而那卑劣的小偷不仅使明珠暗投、宝物蒙尘，还要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罗睺恨得眼睛发红。

“你可知，诛仙四剑本就该为我所用？”

他厉声质问，杀道法则在他身上隐现，压迫力惊人。

澄粹被吓得一哆嗦，低着头，声音细如蚊蚋，“我……我知道的……就是因为知道才不能给你。你很强，诛仙四剑也是，你们加在一起爆发出来的力量会超过洪荒所能够承载的上限。”

“哈！”罗睺怒极反笑，“洪荒如何，与你何干？祖龙，你难不成觉得自己换个道号，就是洪荒生灵了？”

“我没这样想……我只是不想让洪荒出事。”

澄粹这话说得朴实，但罗睺不信。

“自私就是自私，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这副嘴脸可真是虚伪得令人作呕！”

猝不及防间，他抬起弑神枪，照着澄粹的脸狠狠劈了下去。

铛——

剑刃与枪尖对冲，火花连串，巨大的撞击声震耳欲聋。

——就在枪尖即将割裂皮肉的前一刹，澄粹反射性地把手一扬。诛仙剑正正把弑神枪格开。可饶是如此，他那脸还是被枪芒划出一条血线。

“真是可惜……只划伤这么一点点……”罗睺身形飘忽，倏然欺近。他一手捏住澄粹的脸颊，眼中浓重的恶意如同腐臭的黑水，充盈在黑色的眼珠里，好像随时能满溢出来。

“你说……如果你这张脸……皮开肉绽，彻底毁了，那天道，对你，还宠不宠得下去？嗯？”

说着，手上动作改捏为掐。骤然伸长的指甲深深地插进肉里，鲜血淋漓。

“都是混沌魔神，凭什么你备受宠爱？来……和我们一起……被抛弃……被厌弃吧……这才是……你、我、我们混沌魔神的归宿啊……”

魔魅冶艳的脸凑到近前，几乎要与澄粹的相贴。眼含恶意，语气挑逗，声线里满满都是蛊惑意味。罗睺，他是最大最恶的魔，正企图用他的恶，蛊惑澄粹，破坏他的心性，将他引入歧途。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