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见此，便盯着他的面色边道：“只不过方才见着了一个姑娘，像是快晕过去了，便耽误了些时间。”

司九月的脸色淡了下来，“若是那宫女的事便不用说了。”

她这还没开口呢，这厮便直接堵了自己后半句话。

素衣却没放弃，“这天寒地冻的，那宫女现下还在那跪着呢，模样瞧着极是可怜，再跪下去那腿怕是要跪废了，这般怕是有损太子您的阴德，何不如叫她起来？”

司九月却道：“有人让她跪吗？”

那卫宛婷是自己要跪的，确实没有人让她跪。

素衣见他言语冷淡，真好似一点都未进心里，斟酌道：“那宫女怎么也算是太子您的救命恩人，既然她想进东宫便让她进吧，诚然这东宫也不缺一副碗筷。”

司九月练字的笔顿了一下，抬头问她，“你不介意？”

他语气一瞬间冷了下来，目光直直的盯着她，像是要盯进她眼底看出些什么来。素衣却茫然，她有什么好介意的？若是介意的话，这会她还会跟他说吗。

他的眼神乌黑，似有暗流涌动，凉薄的唇瓣抿的死紧，但见她眼有困惑，终是苦笑了声，道了句：“罢了。”

“朱玄！”

再抬头时眼中只剩冷然，门外的朱玄立刻便进了门，躬身听令。

“将那卫宛婷带进来见本宫。”

“是。”

司九月这番动作，素衣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等意识到方才未费口舌就让司九月答应了，十分诧异。

“若是不答应，我怕到时指不定你又得指着本宫鼻子说本宫不近人情了。”

他脸上苦笑味太浓，这话说的颇为委屈。

素衣摸了摸鼻子，司九月如此通情达理她反倒还不太习惯。方才见他表情冷淡，她还以为要说服这厮很难，倒是不曾想过这厮这会竟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

“太子明智。”

司九月轻笑了声，语气调侃：“以往本宫难道不明智了？”

素衣讨好的笑了两声：“今日太子主意改的太快，倒使我愣神了。”

司九月却又认真说道：“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做的太过冷情？”

素衣心里当然是这样觉得的，面上却不显，“太子说笑了，别怪我多嘴便行。”

继续道：“我只是觉得那卫宛婷既然之前对您有恩，即便之后做错了些事，但她也说了并不是真心，既然现下她已知错又有诚心，何不如原谅了她好，这样倒显出太子您的大度来。”

司九月望着她沉思了番，蹙眉道：“那卫宛婷与你说了些什么？”

素衣见他面色严肃问的认真，脸上似有困惑，只以为他还在装，便道：“便是那武德殿的事，太子若是太过责怪那卫宛婷倒是不该，想来那会她尚且年幼，皇后又势强，当然便慌了神屈了身，若是太子现今还生气，倒是显得有些小气量了。”

她这话说完，司九月的眉头蹙的更深，“她这样与你说的？”

素衣见他面色奇怪，疑惑道：“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他冷笑一声，眼中带冰，“倒是个有心的主。”

是有心，若是无心也撑不到现在。

正这会，朱玄带着那位宛婷进来了。

因为长时间的跪着，卫宛婷进来时一拐一拐的，待见到司九月时，她眼中有欣喜，咬着苍白的下唇行礼道：“奴婢见过太子。”

然上头那人面色未变，神色平静，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