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等了良久，本以为那人都不会回了。。

“你既然这般说了，我倒是不好拒绝了。”

这么说来是允了。

素衣欢喜的点了点头，见油灯有截烛芯过长，拿过剪子“咔擦”一声剪短，旺盛的火势一下子小了下去，连着油灯下那人过长的睫毛微微的轻颤了颤。

油灯的光亮只照在他半边侧脸上，因着此刻他垂眸，素衣并注意到烛火下那人一瞬间沉下去的眼色。

素衣站在清澜院门口的门口犹豫了很久，她到的时候才发现这竟是上次她与那女鬼干架的地方，初始真是吓了她一跳。说来她与这地界也是缘分，想到上次那女鬼就是在这处将她那半片头发削掉的，素衣就冷了脸，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去。

清澜院在城中还算是有些名气的倌倌院，里头的好些倌倌都是清官。只不过素衣是越来越搞不明白了，那赵令既是历劫的仙官，那天界是怎么想的，竟给他安排这么个身份。若不是素衣确认过赵令身份确实不假，想必她现在自己都要怀疑是不是认错人了。

素衣前几日向司九月请休，今日便趁着有空过来了，之前他听司九月说过，那赵令是清澜院的。

素衣往里头走了没两步就被一个魁梧的男子，那男子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瞪着她，道：“哪来的小丫头，走错门了吧，出去！”

这清澜院里虽然都是倌倌，但宾客大多是男子，就算是有些女客也都是掩人耳目下偷偷请去府上的，当然极少有像阮成烟那样的女子，毕竟人家有个权倾朝野的父亲。

但像素衣这样身着女装，正大光明来逛的还真是稀奇。

素衣笑了笑道：“我是来找赵令的。”

那魁梧的男子眉头立马就挑起来了，嗤笑了一番：“找赵公子的可多了去了，就你？”说着上下打量了两眼素衣，“还是先排队去吧，赵公子哪是你想见便能见的。”

素衣不慌不慢的道：“这位大哥还是先去禀报一番，就说上次撞了他马车的人来了，我想没准你们赵公子就想见我了。”

素衣说完，这大汉满脸不信，于是素衣从袖中掏出了一袋子钱，将钱袋子放在那大汉手中时，她还是有些肉疼的，这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得来的全部月钱，“现下大哥可信了？”

那大汉掂量了两下钱袋子，露出了满意的笑，高傲道：“你等着。”这才转身上楼。

素衣肉疼的看着那大汉的手中的钱袋子，这可是她还不容易才攒下来的啊，她都还没来摸热。

司九月走出正午门的时候，朱玄立马给他打了车帘子。进去后，朱玄跟着进了去，马蹄咯哒咯哒的响了起来。

朱玄看了看他因为遇热发上蒸起的水珠，递过去一方帕子道：“若是再这般下去，主子这铁打的身子也怕是受不住，主子为何还要容忍那毒妇？”

司九月用帕子仔细擦拭冰凉的指尖，动作细致优雅，呵笑声：“无非做做样子罢了，她想看我便做与她瞧瞧，现下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朱玄见自家主子都这般说了，只能点头应声。然后就见主子皱着眉闭了眼，想来方才在宫内并不好相与，本以为这一路上他都不会开口，没想到马车行到半道，突然问道：“她去了哪？”

“啊？”楞了半晌，朱玄见主子的眼睛睁开，一字一句道：“陈挽。”

朱玄赶忙拱手回道：“陈郡主去了清澜院。”

朱玄见主子说完后好半晌都没反应，他见他脸上面无表情，还以为无甚事，结果略一撇过他的手，只见他深深扯断了方才那方锦帕。

嘴角的笑容极为浅薄：“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