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的动静越来越大,这会朱玄不在,只她和司九月在马车上,瞧外边争执的状况,想来一时半会很难结束,素衣蹙了蹙眉,下了马车。
对面正与车夫争执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只不过那少年一张面庞生的比女子还美,倒是让人觉得稀奇。
这小厮身后是一辆红幔香车,这香车的料子应是极为贵重的,只那外观她瞧着很眼熟。
“这位小兄弟,方才是我家车夫言语有些不当,还请小兄弟见谅。”素衣对着那美貌的小厮歉意的行了行礼。
那小厮就嗤了一声:“你们就当我们这般好欺负,明明是你们马车撞了我们的马,派个女婢下来就想打发我们不成,我告诉你们没门,这事若是你家主子不下来道歉,休想了结。”
素衣的额角跳了跳,这小厮真是个嘴皮子厉害的家伙。让司九月下道歉这事怕是过上八百十年都不大可能,可瞧这小厮一副我就是横的模样,倒真是难办。
两辆马车的马匹此刻正站在一处,倒是亲热。其实他们的马车与那香车只相互碰了边角,也不算是大事,只不过这小厮实在得饶人时不饶人了些。
素衣想了想便道:“谁说是我们的马惊了你们的马,明明就是你们的马吓了我们的马。我们这马匹是母马,你们那匹怎么瞧都是头公的吧,你瞧——”说着她指了指此刻站在一处的两匹马,“这不是明摆着的嘛,除非你能辨的出我这马是公的。”
这话全是素衣胡诌的,想来那小厮也分不清马的公母。
那小厮听完后被气的脸红,像是被素衣这一番胡言乱语给惊着了,但憋了半天倒气的不知该怎么回了。
“你——”那小厮瞧着一张粉嫩的面色涨红,待还要回嘴,马车里却传来一声呵斥:“莫严!”
听到这声,那小厮最终别了眼扭过头去,但止住了话。
香车的红幔帷帐被拉开,是个清俊的男子。想不到这般女子气息的香车,竟会下来这样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
看到他的第一瞬,素衣想到的是那乱坟岗女鬼勾搭书生总爱唱的那句小调:公子怎可如此神清俊朗,便叫奴家日思夜想,缓缓不可终日。
若是有便当是如此人吧。
若说司九月的温润里透着一骨子阴沉劲,那么这人的温润便像是水,流进骨子里。
这人一下马车的瞬间,素衣便感觉到一股特殊的气息,这气息之前那个红装女子身上感受过,如今更甚。闻久了便觉得浑身通泰好不舒服,若是长此与这人相处,也不知能长多少修为。
这人的气息一出来,便让素衣之前的猜测认了实,这人怕是天界某位下凡历劫的仙官,也只有仙官才有这般让鬼怪通泰的气泽。
没想到,竟在这先遇见了这人。
素衣在司九月的生死簿上还注意到一个重要的人,便是一个叫赵令的人。此人在司九月以后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只她没想到这竟是位仙官大人,若是司九月以后有此人在身边,有他的气泽滋养,怕是想不好都难。
“姑娘抱歉,我这小厮被我宠坏了,脾气差了些,还望姑娘见谅。”
仙官大人语气温和,一点没有指责方才素衣的不是,反倒一个劲的替自己的小厮说不是,素衣对他的好感倍加,果与她想的不差,是个温润如玉的人。
素衣立刻便道:“无事,方才是我鲁莽了,才使得公子的马车受惊,公子没受什么伤吧……”
这碎玉司九月来说可是位重要的角色,素衣为事情终于有些好苗头而欢喜。
但没等素衣把这话说完,身后就响起了司九月的声音,这小鬼不知什么时候掀开了帘子,“陈挽,你过来。”
素衣一回头,小鬼的脸色阴沉的简直能滴出墨来,那双眸子深深的注视着对面的人,像是要刺出把刀来。
而对面那人也在看见司九月的脸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