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话没说完,司九月冷声打断:“闭嘴!”
吴右还在说:“千万不要和小人一般见识,还请太子看在小人父亲……”
马上便有人冲上去几巴掌将他的嘴角打歪,有血从口鼻溢出,再叫他说不出话来。
在吴右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司九月满脸阴鸷,他冷声道:“将他给本宫千刀万剐,在刀停之前人若死了,你们便去陪他吧!”
听令的暗卫一脸冷漠的应下,似乎对于这样的吩咐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人呜咽几声似是想说些什么,但半响什么也发不出。
司九月面无表情,对着他平静道:“你要怪就怪你父亲吧,不过别担心,很快的,他们都会来陪你。”
听到这话吴右的情绪更加激烈起来,挣扎着要甩开链子,嘴中呜咽不已,似有什么想问的,当然一切只是徒劳。
司九月静静看着他,面无表情。眸子深处,有血色涌动,带着嗜血的欲望,盛着满身煞气。
宣国十一年,光禄勋府突然一夜之间被屠满门,两个月前失踪的大公子的头颅被高高的挂在进城的大门上,吓得开门的守卫吐了三天。
如今,除去光禄勋府早年间被送进宫里的小女儿,无一人存活。听说那贵妃听说这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昏了过去,醒来便日夜啼哭。
其实其中最让人称奇的地方是那光禄勋吴守的死,据说他在自己身旁,写下了长达十页的悔罪书,悔罪书上包含自己结党营私、残害忠良、贩卖人口、逼良为娼等等数百条大大小小的罪状。
最重要的是,这些是他自己亲手写下的。
这事在京城传了好几天,成为茶余饭后首要讨论的事,主要是光禄勋一府死状极为凄惨。全府众人,全部被剜去双眼,卸去左脚,听说那血流地满府遍地都是,血腥味弄的简直飘出了十条巷子。
延尉府因着光禄府灭门的惨案,个个忙的焦头烂额,于是皇宫里某个突然惨死的小小都尉变的无关紧要起来,被人匆匆包了白布,抬出宫外处理了。
东宫因为下人少,等素衣知道这些消息时,已经是大半个月后了。
素衣初听完这些后只念叨一句:又不知要出多少怨鬼了。便不再想,因为现今与司九月无关的事大多她都不在意。
司九月这小鬼最近突然忙了起来,不是出府就是被召进宫。出府回来时还好,除了脸色阴沉了些也没什么,但就是宫里回来后脸色就苍白的厉害,然后一直肃着脸不说话。
靠近他,素衣就觉得他身上冷的跟掉进冰窟窿似的,这进宫又不是去冰窟,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最近这城里总是让她觉得怨气滔天的,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素衣有些担心司九月万一出去了会碰上哪个不长眼的怨鬼。
这几日她一直也有些不安心,这不安心的缘由是,她真被司九月那日说的那句话给吓着了。
以往她只觉得这小鬼性子古怪了些,可那日他的话便是现今回忆都觉得头皮发麻,若这小鬼真像他说的那般做,素衣怕真是没脸面回去和那糟老头扯皮了。
他要是真是那性子,她当初救他可不就成罪人了。
“墨砚都快被你磨破了。”
素衣手一抖,连忙停了手,低头。
自从上次皇宫回来后,莫名的司九月对着她的话多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那些日子她的主动示好才如此,但对着她的话倒是比以往多了。
桌案前的那人像以往一样,该练字练字,该干啥干啥,一副岁月静好、风光霁月的模样,好似那天阴沉暴戾的人完全不存在。
司九月淡淡的撇她一眼,“认真点,别每天跟个游魂似的。”
她可不就是个游魂嘛,还是个厉害的怨鬼。
可想到现下自己这厉害的怨鬼,也落得个给凡间的小鬼磨墨又一阵叹气。
只不过有时,司九月望着她的眼神总叫她脊背发凉,也不知上次有没有真的糊弄过去。
时日久了,连素衣自己都开始怀疑那日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