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方一出现便让方才嚣张至极的都尉悚了,赶忙弯腰应声,让着身后的守卫开门,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红装姑娘看也没看素衣他们,只在红幔香车途经司九月身旁时道了句:“真是个废物,倒可惜了这幅皮囊。”
司九月侧着脸,一声未吭,像是半点都未进耳里。
而素衣此刻却察觉一些不同,她蹙着眉沉思。
这女子身上像是沾了一些特别的气息,这气息与常人不同,倒与那糟老头身上的气息有些相仿。
但从那红装女子掀开的车帘边角瞧进去,却什么都没有。
司九月这幅样子瞧在那红装姑娘眼里,又是一声冷哼:“果真是个废料。”
她瞧她才像个废料。
素衣见着那红装姑娘第一面,就觉得那姑娘必是极为狠辣的人物,自是不喜。素衣虽然自己脾气也不大好,但一向有一说一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然现下也不会被那糟老头坑到此处来,但那红装姑娘与她不一样,那是骨子里都极为残忍血腥的人,自来都是死后成厉鬼的角色,素衣自是看不上。
虽有些感激这女子的及时出现,但现下瞧她这般说小鬼,又颇有些打抱不平,毕竟与司九月相处时日久了,虽说平日里总是抱怨他寡言少语、性情冷淡,但自己说可和别人说不大一样,说她护犊子也罢,反正素衣心头就是不大舒坦,想回嘴说两句,但又怕替他招惹什么祸端。
于是一口怨气就那么不上不下的吊着,颇让她难受,偏生当事人对这冷嘲热讽还一副无动无衷的模样,更叫她气不打一处来。
这口怨气拗着,直到瞪着那香车进了正午门也没让她吐出来。司九月最后还颇为怪异的瞧了她两眼,似乎她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等那红漫香车进了这正午门后,那边本对着红装女子低声下气的杜成位却立刻变了表情。
瞪着坏了他方才事的素衣,一脚便踹了过去,颇有些泄愤的意思。
但这一脚当然也没踹成,一直沉默不语的司九月这时终于动了动手腕,确是嫌恶的将素衣一把推开,面无情绪的道:“想来这宫里的宴席该开了吧,到时本宫不在宴席上也不知道谁该担这罪责。”
临末还用帕子擦了擦手,一眼都未瞧她。
被他方才突然一推愣住的素衣此刻眼里心头直冒火,这小鬼脑子怕真是个废料吧,难道她这是为了谁都分不清。
要不是换了肉身,法力被那糟老头和阎王给封了,她现今保管气得能直接就将面前这两人灭了,也不管自己这命数了。
时辰已过申时,宫里的宴席确实要开席了,杜成位暗骂了句晦气,最后只得干瞪了他俩两眼,放了行。
司九月是独自上的马车,上马车前还冲着杜成位行了个礼数,眯眼注视了他一会:“雪天地滑,都尉可要小心着走路。”瞧的杜成位浑身不舒服,说的他也稀里糊涂的。最后司九月对着雪地上的素衣淡漠道:“多事。”
径直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留下在雪地上蹲坐着直骂娘的素衣,她这招谁惹谁了,搭上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玩意,更可恨的是自己还得热炕贴着人冷屁股瞎转悠。
大概真是在乱坟岗造孽造多了的报应吧。
心里低叹两声,素衣慢腾腾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积雪,顺道将地府的阎王和那糟老头又骂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