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话素衣说完就有些后悔了,但现今只能梗着脖子,这本就成囚中鸟了,再后悔可就落了下乘,当真是被人拿捏鼓掌里了。
他没回应,而是先从桌上拿起茶壶,慢条斯理的倒了杯水,然后动作温柔的端到素衣面前,似是完全没见素衣说的话:“方才我来之前,心下还有些忐忑,若是素姐姐说些伤人心的话该怎么办,若是素姐姐赶人又该怎么办。”
他顿了顿,出口的声音有些沙哑:“而今见了姐姐才知,比起那些好懒话,我倒更怕你不理会我,所以比起那个,我不会将姐姐你说的记住,我记住的只是姐姐你救了我。”
他的骨节分明,将那杯水端正的举在了自己面前等人接应,茶水有些热气蒸腾,恰好雾水遮住了半边面颊,映衬得对面那人双眼分外明亮,似是有水渍淌过。
“素姐姐,我知晓你有些常人不该有的本事,我也知道你应不是凡人,只是这天地间不管是人是妖,应承了的事都该有个定数不是?你应承了我许多事,我一桩桩都记得,可这些事似乎素姐姐从未达成过,而今便是这短短几十年的日子,你都不愿应承给我吗?”
他句句珠玑,一个字一个字的像是要打在她心头上,叫她愧疚,叫她难堪。
素衣对着那双眼睛她此刻突然发觉再说不出半个字来,此刻的情绪有点复杂,似乎是被他突然的变化给搞懵了,又似乎是因为他说的这些事有些震撼,但又似乎是一种更为理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种情绪有些让她眼角发酸。
但隐隐中的似乎又有一种不该有的满足,而后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更多的是让她觉得无奈。
“司九月,我们从来都都不是一个道上的,缘来缘浅,冥冥之中自定数。”
无奈于这些不该有的牵绊,不知道是谁绊住了谁。
司九月语气却从未有过的坚定,似是早已知晓她要说些什么:“我从来不信什么天命所归,什么天道,若是姐姐要让我信的话,我也可信,但我信的只有姐姐。”
“这一次我要关到素姐姐心甘情愿的留下为我生儿育女。”
如果一定要让司九月与她牵扯上那么几分缘分的话,素衣一直都觉得,这应当算是虐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