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香时香气浅淡,甜而不腻,药性亦是温和绵密,如慢火细熬,初燃起时不易察觉,察觉时已然**入骨,便是祁澋那般修为也扛不住。
狼夜的脑子终于从酒精里挣扎出来了,神色渐渐变得暧昧起来,眼神落在白初交叠地整整齐齐的领口处毫不客气地游走着,眉眼一弯笑出了两颗小虎牙:“你们人族修士不是一向讲究克己复礼,断情绝欲的吗?”
浅红的舌在尖牙上一闪即逝,狼夜凑得极近,两根长指捏住白初的下颚,酒气扑面而来,他玩味地看着他:“看不出来,你面上是个正经君子,私下里玩这么大啊?”
白初只平静地与他对视,那眼神太淡了,淡到狼夜兴致全无。
他索然无味地收回手坐好,从储玉里摸出来两个小罐子:“红的是幻夜,蓝的是烟雨楼特制的软膏。”他抬眼玩味地看着白初,笑道:“本王附赠的,祝你和祁澋今夜愉快。”
白初伸过手去拿,狼夜却忽然抽手躲了躲,他挑眉笑道:“幻夜只烧一点就足够了,这一瓶里用的毒是姑姑的,烧多了只怕你要被祁澋折腾死。”
“……”
“一晚上下不来——”“多谢!”
白初冷淡的表情终于裂了,他伸手抢过两个药罐子转身就走,三步并两步地冲出了门外。
狼夜在他身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眼神里除了醉意,又多出来几分坏心思,他喃喃自语道:“幻夜啊……本王怎么就没想到用这个?”
夜色将白,白初站在篱门前抬头看了看,搭在门上的手指轻敲,阵壁悄无声息地从指尖蔓延,迅速笼住了整间竹屋,白初推门走进去,反手将门合上了。
门外天色破晓,门内仍是暗夜无声。
祁澋正躺在榻上,白初一进门他便睁开眼看过去。
白初没理会他,走到桌前停住了,却没有起手点灯,站了一会儿便走过来躺下,他们就这般并肩躺着,谁都没有说话,呼吸声在黑暗里听得分外清楚,白初侧过身去抱住了祁澋。
祁澋动了动,伸手揽住了怀里的人,一缕似有若无的香气在他鼻间缠绕了一瞬便
消散了,短暂地像是虚假的错觉。
然而不久之后,屋内香气渐浓。
揽着白初的手慢慢发紧绷直,然后又很快松开了,祁澋将手收了回去,背过身向里侧床榻挪了挪,白初也跟着挪进去,问了句:“怎么了?”
一张口,轻缓的气息扫在祁澋裸露的后颈上,霎时间便炸起一片细密的凸起,祁澋呼吸一滞,几乎要制不住昏沉下去的神志,他哑声说:“你、你焚香了?”
“嗯。”白初靠在他背上,手揽着他的腰,立刻感觉到他瞬间绷紧了:“和妖王要来的,叫幻夜。”
祁澋紧闭的眼眸骤然睁开,白初已拽着长衿的一头解开了腰间缠绕的结,祁澋滚烫的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甩开,翻身下了床,路上狼狈地踹倒了两个椅子才扑到桌前灭了香,重新燃起桌上的灯。
他胸间呼吸又急又乱,双手轻颤,额角一层细密的汗。
泛黄的烛火填满房间,看什么都像是蒙了一层细纱,暧昧又勾人。
昏沉沉的光,明晃晃的欲。
白初的发髻早就解了,墨发散了满肩,肆意铺满深黄色的竹榻,他看着祁澋,中衣的衣襟系的很随意,胸口大片细腻的白。
“你三日后便要去暮江。”
“……”
祁澋紧紧蹙着眉,背过身去不看他,手上一个不稳便将桌角捏的细碎。
“你亲口答应要同我合籍,如今合籍是来不及了,睡一觉也不成吗?”
“……”祁澋声音扭曲着,低喘道:“不要胡说……别闹了阿初。”
身后的人下了榻,窸窸窣窣地一阵响动,白初走过来,撩起碎发俯身吹熄了烛火,赤裸的背上突起两块漂亮的蝴蝶骨,昏黄的灯光霎时熄灭。
在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中,人总是更容易放弃底线。
情毒勾起的爱欲食尽了所有的礼义廉耻,食尽了应有的克制和清醒,只留下了纯粹热烈的占有和渴望,挖出埋在深处最疯狂的心思,最不能见人,却也是心底最想要的。
竹榻开始有节奏地晃动起来,令人羞耻的吱呀声。
指尖触及的皮肤温热细滑,顺着突起的骨线勾勒着身下之人,眉眼,鼻梁,微张的唇,背上浮起的两块肩胛骨,中间陷下去的一条脊线,一路没进了再也无法挣脱的泥沼,深陷,深陷,死不得脱。
细碎的吻落在背上,白初指节泛白,紧紧攥着竹榻的边缘断断续续地呻吟着,祁澋摆动腰身,闭着眼靠在他线条顺畅的肩颈处:“你会后悔吗?将来。”
白初一顿,偏过头用额角抵着他轻缓地磨蹭着,满床散乱的墨发紧紧交缠在一起,早已分不开是谁的了:“至少我现在不后悔……足够了。”
浓到什么也瞧不见的黑暗之中,只有粗重的喘息和低哑的呻吟,皮肤相接的触感是清晰的,汗湿的潮热,游走在身体四处的指尖,交融的身体,入骨的**和快意,细碎的吻,缠绵的舌。
看不见,快感却越发清晰,白初修长有力的腿缠在祁澋腰间,十指相扣,祁澋吻着他两边深深凹陷的锁骨,张口在狰狞的伤疤上咬了咬,尖齿陷进皮肉里,轻微的痛感反倒惹来更深的痛快,白初几乎是反射性地用力撑住了祁澋的肩膀想将他推开,整个人却骤然间绷紧,就这么泄在了他身下。
缠在腰间的小腿绷直,很快便绵软地滑下,被祁澋握在了掌心,他低头亲了亲他汗湿的额头,将身下之人翻了个身,重新侵入。
白初闷哼一声,腰间横进一只手臂将他勾起,侵入更深了几分,他受不住地轻声呜咽,交缠的手指更用力地握紧,重又被拖进痛快的**里。
天明了,竹屋中却是长夜,永无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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