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澋站在白初身前一丈远,身上的灵息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逸散,白初为他的灵息所迫,脸色微微泛白,他却没有后退,反而往前走了几步,从身后抱住了祁澋意欲冲向止泽的身体。
止泽愣了一下,眼神深了几分,艳如朱砂的堕仙印记缠上了几缕浓黑的煞气。
苍冥已经消失在了祁澋掌心,他伤得太重,连命剑都维持不住了。祁澋微微俯**,唇间终于不可控地涌出鲜血。
白初从他身后紧紧地抱住他,哪怕被他混乱的灵息逼迫的喘不过气来也不松开半分。祁澋缓了缓紊乱的灵息后才转过身去,抬手捧住了他发白的脸,指尖落在他眉眼上细细地描摹着,他墨色的眼眸很深很深,很认真地看着他,然后他朝他俯**去。
他们紧紧地拥抱,用力地亲吻着,凶狠又缠绵,唇齿间满是新鲜的血,但是谁也不在意。
入言一路寻到的时候,只剩下祁澋一个人了。
山只剩下了半座,另外一半被剑气和长鞭糟蹋的七零八落,祁澋虽然站在被荡空的一块空地上,但身上半点灵息都没有了。
入言自然明白自己来晚了,他赶上前去扶住了祁澋,祁澋这才微微踉跄了一下,靠在了他身上,入言朝他口中塞了几颗丹药。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现在的局面已经不仅仅是白初可能会死这么简单了。
等了许久,入言率先出声问道:“回去吗?”
祁澋摇了摇头:“等一等。”
“等谁?”
“弑崖。”
弑崖不一会儿真的到了,他看着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本君当真是尽力了,实在赶不及,也实在是本君的好舅舅靠不上,本君遣了近千只青鸦出去寻你,你此刻才到,连人影都没赶上见着。”
入言冷眼扫了他一下,难得语气欠佳地对他说:“你厉害,止泽暗地里寻阿初的下落必定不是一日两日,你到事发了才知道。”
弑崖被刺了一下,移开眼不看他了,向祁澋道:“你寻本君有何事?”
祁澋微微含颌,递给他一个瓷瓶:“里面的药,想办法让白初服下,若有成效,需嘱咐他不可声张,伺机而行。”
弑崖伸手接过瓷瓶,猜到里面是祁澋四年的心血了,他看了看瓷瓶又看了看祁澋,问道:“若没有成效,怎么办?”
祁澋没有直接回他的话,却道:“止泽等不了太久,也不会容我们太多的时间商量对策,至多一月,他便会倾尽魔族全族之力与人界一战。你回去写一封信请狼夜前来襄助,我去找一个人,三日后你到斛山来见他。”
弑崖闻言皱眉,语气颇为厌恶:“给狼夜的信本君不写。”
祁澋不理他,他已唤出苍冥,准备走了,弑崖追问道:”药。“
祁澋身形微滞,良久,他才缓缓道:“若无成效,再另想办法救他出来。”
“这个本君自然知道。”弑崖不耐地重申道:“我问的是,救不出来该怎么办?”
祁澋仍旧未答,踏上苍冥,偏过头看了弑崖一眼。
刹那间寂静如死。
弑崖瞳孔猛地一缩,被他那一眼看得骨头缝里冒凉气。
初春的太阳,还是一点暖意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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