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吗?”姜银城问他。
黄德文又顺手掰下一小块,直接送进了姜银城嘴里。
味道还真的挺甜的,酸甜的汁水在口中溢开,他心情不错,美滋滋地继续拾掇起花坛了。
他其实一直忍着没有问,昨晚黄德文是和谁在一起,是不是和女朋友,为什么那么晚又突然找自己,还说要来家里。他很想知道,但又觉得的不好说出口,这些问题太私人了,他们的关系应该还没那么熟,也压根没聊过任何感情问题,完全没有突破口。
“啊!”突然他急促的轻呼了一声,手上觉得一阵刺痛。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刚才走神的时候没注意,不小心被玫瑰花枝上凸起的硬刺划破了手指。
鲜血马上从细长的伤口涌了出来,他那只食指不自然的伸直着,疼得直抽凉气。
其实本来这些花草已经修建的差不多了,他只是想精益求精。
这样一来索性先休息一下,于是他也丢下了剪子不干了。
他想回到屋里冲一冲伤口,就抬头发现站在不远处的黄德文,面色有些不对头。
他微低着头,显然看到了他的伤口,却什么也没说。
姜银城眼见他面色愈发苍白,呼吸急促,眼眶已经变成突兀的红色,就连蓝色的眼珠都变得有些浑浊,就走上前去,问他:“你怎么了?”
见他越靠越近,黄德文竟后退了一步,紧闭上了双眼。
“是不是中暑了?”虽然夏天已过,但秋老虎余威仍在。
姜银城作势要去扶他,却被他一把猛地推开。
“别靠近我,我晕血。”
姜银城只能退开,进屋子里去冲洗伤口了。
他清理完伤口,又擦干净了手,本不想包扎的,可想了一下还是去找了药箱,伤口并不深,但很长,他足足用了三个创可贴才把创口裹上。
收拾好之后,他发现黄德文正躺在客厅沙发上,看起来有点虚弱。
姜银城站在房门口,隔着老远就问他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糖,说自己带了些巧克力。
他见过人中暑昏厥的样子,自己也犯过一两次,他觉得刚才黄德文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像,但又有些不一样。晕血应该是一种心理障碍吧,喝水吃糖可能是没用的,但他觉得巧克力当中的苯乙胺和镁元素也许会有所帮助。
黄德文扶着额头,慢慢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姜银城小心翼翼地问:“血没有了,都洗干净了,我可以过去吗?”
黄德文笑了笑,说:“当然可以,这是你家啊,刚才,对不起。”
他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微哑,姜银城自然不会怪他,伸手想碰他的额头,却只触到一片冰凉,大约是出了不少冷汗。接着他又说不用再管院子,现在这样就可以了,让他回卧室去睡一会,黄德文也没有拒绝。
见他好好地上了二楼,姜银城就转身,钻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就像记忆的仓库,仿佛隐藏着秘而不宣的陈年珍宝。
姜银城很意外,他在这发现了他中学时穿过的旱冰鞋,不知怎么会在这里,竟然还留着没有扔掉。除此之外还有爷爷的工具箱、老照相机和两辆自行车。一只木制架子上放着一个木头墩子一样的东西,架子上还有一些红酒,不知道存了多久了,会不会过期。
据说姜银城的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浪漫的人,他小时候曾和爷爷一起生活过,后来奶奶去世了,爷爷的性情变得越来越古怪,变得偏执而孤僻,喜欢独来独往,他并不了解爷爷最后的一段人生里都在想些什么。
姜银城逐个拿起架子上的酒,借着地下室昏暗的灯光,试图看清楚上面的文字。
与此同时,楼上的房间里,黄德文急躁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从背包里掏出一板白色药片,扣出了一粒,扔进了一杯清水里,那药片随即融化开来,清水却迅速变成了浓郁的鲜红色。
他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然后走到浴室,打开龙头,让冷水尽情的淋在自己的脸上。
此时在楼下的姜银城叹了口气,从架子上挑了支红酒,准备给黄德文看看,他对于这些或许比较在行。
当他敲门的时候,黄德文已经擦干了脸,换了身衣服,正靠在床上,闭着双眼,不知在想什么,在他脖子上,一串什么东西正在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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