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上哪啊?”
“北新桥卤煮走着吧师傅。”
“大早起的就想吃卤煮了?”
“逗你玩儿呢,我吃了早饭出来的,你吃了吗?”
“没吃呢。”
“东西呢?”
顾言指了指后座,那放着一封牛皮纸文件袋。
姜银城也不着急去看,说:“走吧,出去转转。”
“你好久没回家了吧?”
“嗯。”
“去那边看看?”
“行。”
顾言一看他没有抵触,还挺高兴的,本来担心他触景生情,不愿意面对,看样子是已经放下了。
“南小街那家煎饼还在吗?好久没吃了。”
“应该在吧,去瞧瞧呗。”
姜银城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表情挺轻松的,刚洗过的头发是自然干的,有点蓬松,有点毛茸茸的,顾言一时间觉得又看到了小时候的他。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就到了南小街的煎饼摊,果然还开着。
说是煎饼摊也不完全对,这家算是老铺子了,小时候姜银城他们放学来吃的时候,这还只是一个煎饼车,老板天天推着小车出来卖,生意一直挺好,后来不让随便摆摊了,这家也没别的营生,就干脆盘了个小铺面,食物品种也扩充了,除了煎饼还卖夹肉的烧饼和鸡蛋灌饼,还有老板娘自己酱的牛肉和猪蹄,到了夏天,还卖些凉皮什么的。虽然便民早餐车已经遍地都是,但他们这家的生意依然不错,基本不受竞争的影响,因为口味地道,很多人吃的就是这份回忆。
顾言在路边停了车,让姜银城在车上等。
接着,在路边的老旧店面门口,能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笔挺西裤的男人,掏出钱包,在队伍后面占了个位置。
顾言比姜银城大四岁,从小就招女孩喜欢,女朋友也谈过几个,不过如今却是茕然一身。他长得就精神,肩宽腿长,浓眉大眼,家里还挺有钱,自己事业也争气,正儿八经的黄金单身汉,现在正在路边儿排队买煎饼。
“少放辣多放酱俩鸡蛋谢谢。”还挺熟练。
不一会儿,顾言拎着俩袋子回到了车上,一打开袋子,车里顿时香气四溢,俩煎饼俩烧饼夹肉,还有两杯豆浆。
“买这么多?”
“都这个点儿了,我还不知道你,吃那点猫食不顶饿的,你再吃点,好久没尝这个味了吧。”
“那倒是。”
姜银城接过豆浆喝了一口,却见顾言不忙着吃,反而发动了车子。
“你现在不吃吗?”
“有点烫,等会儿的。”
这一路上,一到堵车的时候,或是等红灯的时候,顾言就趁机吃上几口,最后嫌麻烦,干脆让姜银城喂他,就这么就着姜银城的手,把早饭吃了。
不久后,车子开进了一个幽静的小区,找了个位置停了车。
这小区跟姜银城住的那种刚盖几年的新公寓不一样,已经有二十来年了,虽然房子旧了些,但到底位置不错,离市中心近,但小区里头又挺安静,一点儿不吵闹,适合老人住。
小时候顾言常来,那会儿他已经懂事儿了,但姜银城还比较小。
顾言的父母经商,平时就很忙,基本顾不上他,从小学高年级开始,就每天给他些饭钱,让他自己解决吃饭问题了,后来和姜银城混熟了,没少来他家蹭饭。
姜银城父母也要上班,但因为在大学里工作,时间相对宽裕一些,他妈妈每天下班回家做饭,有时候顾言下学早,能约上姜银城一块儿回家,俩孩子到家刚好能吃上热乎的。
其实姜银城的妈妈手艺算不上特别出众,那会儿条件也一般,没什么山珍海味大鱼大肉的,通常也就是炒上几个菜,再切点牛腱子肉或者蒜肠之类的,偶尔做顿炸酱面。
肉是超市买的,菜也就是家常口味,但顾言觉得,那是他这辈子吃过最香的饭。
两人上了楼,到了门口,姜银城从兜里摸钥匙准备开门。
这楼道里新近粉刷过,墙特别白,也没什么乱贴的小广告之类的,倒是挺干净的。但如果看看附近其他人家的门口,就会发现,其实只有他家的门口重新粉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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