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田“啊”的一声,缺水的嘴唇开了又合,终于问出,“我也叫少爷晋老师?”
晋天点点头:“你做活很不错,以后也跟着来上课。”
李富田木工活不错,大黑板做得很平整,上漆后一点儿缝隙都看不见。
李富田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我?”
他本来想问的是,他家小孩能不能来学简体字。
晋家村的村民绝大部分都有自己家的田地,他们除了缴纳给晋家的一定数量的灵米,其他所有产出都归自家,日子过得下去。
但也有一部分像李富田这样的,没什么厚实的家底,因为一些变故卖了田地,最后只有给晋家主家或分支或富户做下苦力的杂役,没有自己的地,收入比有地的少得多。
但是要是有一技之长,收入又要比单纯下苦力种地好得多。
他倒是想过攒钱买地,但又一直觉得在晋家当杂役挺好的,有一门技术不用种地,比自己种地过得轻松。
要是孩子能习字会算账,以后当上管事,那生活可比一般农家过得舒服。
至于他,都二十多的人了,学字干嘛。
要知道,晋家村普通人寿命并不高,二十七八就开始一身痛,到了三十多岁,好多人都直不起腰,大部分人也就四十来岁就死了。这都是从小在田地里太累造成的。
像他现在虽然没病没痛,但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开始了,一个月花三十斤灵米学字,给孩子花他舍得,给自己花他真舍不得。
见晋天再次肯定地点头,他心里不情愿,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带着点哀怨地答应了,就先学一个月的看看吧!
做好了黑板,还需要做粉笔。
晋天不知道粉笔怎么做,调出系统,所需材料和步骤都查的到,只要找好材料,按照步骤做就行。
粉笔用石灰和石膏做。石灰石在晋家村附近的山里普遍存在,运用广泛,家里就有这东西。
晋天把做粉笔的步骤告诉晋月,让她指导杂役做。又吩咐李富田做简易书桌。
“还差教科书。”晋天心里想着,他倒是可以做一本,但纸和印刷都让人头大,他没耐心一本一本抄书。
“晋家村闭塞,几十年来没天灾人祸,种田种地把人们禁锢在田地里,又有晋家的修者用灵米给村人带回村里缺少的东西,真不知道该说这是一种安逸还是一种不幸。”
“修者传承用玉简,村里普通人不用学写字,晋家人小时候会用纸笔教字,但字体繁杂,很难学会,没有压力,认为学不会是没慧根,修炼不入门是没有灵根。但真的是这样吗?”
“晋家村没有老人,我在这里有话语权,孩子们的人生观、价值观可以由我塑造。村子里普通人因为从小长年在地里劳作,早早衰老死去,村中是一大块肥沃的平原,要是能够用上机械化生产就好了。可是我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到的,还是只有从教育开始。”
“村里普通人一般活四十来岁,晋家的普通人不干活,能活五十多。爷爷一辈的人,只有成为修者的爷爷和晋洪活着,爷爷炼气大圆满的修为,晋洪炼气四层的修为,爷爷比晋洪大十来岁,却还能上战场,晋洪却已经是老人模样。如此,修炼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要保持我的话语权,我的修为必须跟上。要晋家村发展,人的寿命必须提高。提高寿命,就不能把时间都花在种灵米上,需要工业化的种植。环环相扣,互相影响。走出第一步就无比艰难。”
“多想,多行动,慢慢一步一步走,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想清楚这些,晋天不再强求一步到位。
三天后的早上,晋天的第一堂课在晋家的前院里开始了。
房子里光线太暗,这段时间温度适宜,就直接把桌椅放置在操场大小的前院了。
这也使得许多家长和村人驻足围观。这么新鲜的事情,当然不能错过,再说刚刚秋收完,这段时间正好得闲。
班里一共三十一个学生。
晋天家除了2岁的晋阙叫返回的仆妇带着,晋天要求另外五个姐妹必须跟着一起上课。
二叔家的七个孩子,晋宿17岁,晋列16岁,是男孩,虽然比晋天大,但都不会什么字,也没有成为修者。之后14岁的晋调,12岁的晋丽,10岁的晋水都是女孩。7岁的晋致是男孩,5岁的晋云虽然小了点,但沾了晋露的光,两人一样大,也得以来上课。
三叔家五个孩子,大儿晋腾14岁,二儿晋结12岁,三儿晋为9岁,四女晋生7岁,除最小的女孩晋霜只有4岁暂时不上课外,其他四个也都要上课。
这都是晋天的要求,所以今天上课,大孩小孩都规规矩矩早早起来,可见晋天在这个家里的权威。
家里人就十六个。
其余十五个,就是村里大户赵家和李家的人了。
赵家是二婶赵芥的娘家,来了六个男孩。
三婶李姜出自李家,来了四个男孩。
还有五个,则是李大富和他儿子,以及村里的三个男孩。
这十四个男孩普遍都是八九岁到十四五岁,再大,就要说成家的事情了,像晋宿这样17岁的,和“三十”岁的晋天一样,是大龄未婚“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