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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2)

你還記得今天說的話嗎?

你說的是…不想分開這件事情嗎?我有點不確定的回答。

是的…龍君沉重的點點頭。

我不想和龍君分開是真的喔,絕對不是騙人的!難到龍君不相信我說的話嗎?這讓我很難過。

我知道你不是騙人的…!我只是想確定你的想法而已…龍君慌張的解釋自己的意思,這才讓我鬆了一口氣。

那麼蓮羽,可以請你晚上到這裡來嗎?

嗯,好喔!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約晚上,但吃完晚餐應該還有點時間可以偷溜出來,難得在晚上出門讓我感到興奮又緊張!

但當時的我並沒有注意到哪裡有異狀,沒有注意到龍君的髮色和我們不一樣、沒有注意到龍君每天都穿著同一套和服、沒有注意到龍君的瞳色是像海洋般的深藍色…

直到現在我都覺得不可思議,當時的自己到底是天然加粗線條到什麼地步,怎麼會沒有注意到這些地方呢?

又或者龍君有什麼能力讓自己不起疑也不一定,總之這些都是後話了。

我回到家後準備和大家一起吃飯時,媽媽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蓮羽,你脖子上那亮亮的是什麼?

老媽這麼一問我才想起龍君送我的禮物,還來不及塞回衣服裡她就已經走上前盯著項鍊上白色的東西:

這是…鱗片?

鱗片…?是魚身上的那個東西嗎?

老媽這段話讓我頭上充滿問號,而她也吸引了陸續進來吃飯的人圍觀,爺爺原本沒什麼反應、但當他看到白色的鱗片時整個眼睛瞪著非常大!

這…這不是龍神殿裡供奉的龍鱗嗎!?

咦…?爸爸你再說什麼啊!老媽似乎也被爺爺這段話給嚇到了,她驚訝的盯著我脖子上的項鍊。

不會錯的…幾年前這裡有過一場大旱災、穀物都枯死無法收成,我們當時全體村民到龍神殿去求助龍神大人的幫忙,過幾天後下了一場大雨才化解旱災,那時在稻田裡就發現了幾片和這一樣的龍鱗。

爺爺說完還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而站在一旁的奶奶相較之下比較冷靜,她蹲在我面前柔聲的開口:

蓮羽啊、這個東西是你從哪裡找到的?

是朋友給的…我無法理解大家為什麼反應這麼大,不過就是鱗片而已啊?

那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子、又為什麼會給你這個呢?奶奶很有耐心的繼續發問。

我有點猶豫要不要把龍君的事說出來,可是注意到一群大人圍在旁邊直盯著我看後,迫於無言的壓力下只好開口:

就我朋友…龍君說這是象徵我們牽絆的東西,然後我們不會分開什麼的…我越說越小聲,因為我發現大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在一片死寂中奶奶率先打破沉默:

看起來龍神大人想把蓮羽給帶走…

…媽媽你說的是真的嗎!?老媽驚恐的捂著嘴往後退了幾步。

…這樣下去這孩子會被神隱,之後就再也回不來了。爺爺沉痛的搖搖頭。

難道我們沒有辦法阻止嗎…?老爸這段話讓老媽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美紀子,你先去聯絡龍神殿的人、我去找村長過來,你們兩個看著蓮羽別讓他亂跑!

爺爺快速的下達指令後就和奶乃一起離開客廳,老爸扶著仍在啜泣的老媽坐在旁邊並輕聲的安撫她,而身為問題核心的我卻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龍鱗是什麼東西?龍神大人又是什麼?

對一個才八歲的孩子來說這些東西都太過複雜了,在一陣混亂之中我小腦袋裡想到的只有龍君!

“龍君…!”

龍君是我僅剩的依靠了,抱持這種想法我不顧父母的阻止逃也似的衝了出去,平常不用幾分鐘就到的地方感覺花了很久的時間才到抵達,我上氣不接下氣的半蹲在溪邊準備站起來時…

蓮羽,你來了。

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我開心的抬起頭想說些什麼,但卻因為眼前的景像而愣住了。

站在我正前方的是一名白色長髮、頭上長著一對金色龍角且穿著水藍色和服的男人,他白皙的膚色讓深藍色的眼睛更加深邃,我從來沒有看過長得這麼漂亮的人。

…你是誰…?我有些不安的往後退了幾步。

男人似乎注意到我的反應,無奈的一笑我都忘了你沒看過我的真身,嚇到你很抱歉、蓮羽…

你是…龍君?我實在沒辦法把平常的龍君跟現在的相比較。

是的,這個姿態才是我原來的模樣,也是我一直想讓你知道的…

蓮羽慢慢的走向我,飄散在後方的銀白色長髮在月光下顯得更加耀眼,我忍不主想伸出手摸摸看那是什麼樣的觸感。

為什麼要我晚上來找你呢…?

雖然對於龍君突然變成大人這件事情感到不解,但卻沒有絲毫的恐懼感,因為龍君對我總是很溫柔。

因為我不想和蓮羽分開…是你讓我重新相信人心,讓我想要守護你所重視的一切。

龍君輕輕舉起我的手然後將額頭貼在手背上,很像我在神社看到別人在祈求什麼時的樣子,而一陣舒服的冰涼感從手心擴散到全身讓我不禁閉上眼睛。

我原本想帶你離開,龍君抬起頭露出了極其哀傷的神情不過被你的父母發現了,他們不會讓你留在這裡的…

龍君原本想帶我去哪裡呢…?我用老媽平常安慰我的方式,輕輕拍著龍君的背,手掌心再次傳來一陣冰涼感。

龍君有些遲疑的垂下眼,不安的開口:

…原本是想帶你到我所居住的地方,但這樣一來你就再也見不到父母和其他人了…蓮羽會很難過吧?

雖然老媽很囉嗦可是她還是很愛我,更別提老爸跟爺爺奶奶他們…一想到會見不到我所愛的人就忍不住哭了起來不要…我不要跟大家分開…可是我也不想和龍君分開…

止不住眼淚的我只能抓著龍君的手不放,他看到我哭的時候整個人非常慌亂,不過仍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把滑落的眼淚抹去。

蓮羽…請你別哭,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而且你還小,所以我願意等你自己能做決定時再尋求你的同意…

…龍君…不要走好不好…我無法理解他話中的意思,但隱約覺得我們必須要分開了,因為不遠處傳來很多人呼喊我名子的聲音。

…雖然無法隨時陪在你身邊,但只要你戴著這條項鍊我就能守護你,而你也可以把它當作是我、好嗎?

…嗯…好…我還是無法停止哭泣,只能哽咽的回答。

龍君抹去我的眼淚並親吻我的額頭,他維持和剛才一樣半跪的姿勢抱住我,輕輕的在耳邊說:

雖然今日不得不分離,可是一旦相見之日來臨時、我倆必定再次相逢,所以等我、我一定會來迎接你的。

在龍君的懷裡讓我昏昏欲睡,只聽到後面一段話後就陷入一片溫暖的黑暗之中,當再次醒過來時我人已經在車子後坐而媽媽則緊抱著我不放,事後聽老爸說我被發現時一個人躺在樹下睡著了…

也是從那天起被下令不能回老家,我們再也沒回去過暑假了。

說實在小時候的事情我真的不太記得了,唯獨和龍君相處的那段日子到現在依舊很清楚,他送給我的護身符我也是一直戴到現在。

有好幾次差點弄不見,結果又莫名出現在我的書包裡;又或者去試膽大會時和我同隊的一個女生好像有靈異體質,她說我的背後有一隻白色的龍幫我把不好的東西給驅逐走,所以跟我在一起的話不會遇到什麼惡靈之類的。

蓮羽、我們到囉,你先幫媽媽把東西搬下來,我去停車。

老爸的聲音讓我從半夢半醒當中回過神,轉了轉痠痛的筋骨走下車,龍神村大大的招牌就出現在眼前,睽違十年的老家、我回來了…

深呼吸一下大然的新鮮空氣後,我拿了兩大包行李跟在老媽後面,一踏進龍神村的瞬間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細小如風的聲音:

“…啊啦、那位大人回來了…”

“回來了…要趕快通知才行…”

“快…快…”

聲音很快就消失了,所以我也沒放在心上只當聽錯了繼續往前走,但內心有種說不上來的悸動。

蓮羽…好久不見了…!你都長這麼大了呢!

一拉開木門就看見奶奶站在玄關迎接我們,把手中的東西放下後我上前抱住笑容滿面的奶奶好久不見了,奶奶身體還好嗎?

很好喔,我跟老頭子都沒什麼生病,我們都在猜是不是龍神大人保佑呢。

那就好,不過爺爺去哪裡了?看見奶奶依舊硬朗我就放心了,但都沒看到爺爺的蹤影。

他在教新來的怎麼打掃和室、一會兒就來了,你們先把行李放進裡頭吧。

聽老媽說前幾年爺爺他們把旅館重新翻修過,因為他們在旅館後方的空地找到一處尚未開發的溫泉地,經過整修後的旅館每年旺季天天塞滿客人讓兩老開心不已!

這裡確實比小時後來的更加寬敞、燈光也明亮溫暖許多,原本只有兩層樓的客室也變成三層,我們住的房子則移到最靠近溪邊的那個方向,所以我打開後門馬上就看見當初玩樂的那條溪流…

老媽、我出去走走馬上回來!

…別跑太遠啊!雖然老媽仍有些擔心的樣子不過也沒阻止我出去,所以我就照著記憶中的路線跑到溪邊去。

從小路走下來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翠綠的樹林以及依舊清澈的溪流,當時避暑的那棵大樹變得更加茁壯,我讓自己放鬆的沉浸在此刻的寧靜之中。

真是一點都沒變呢…

因為這是蓮羽最喜歡的地方,所以我很努力不讓它改變喔。

…咦?

那只出現在回憶和夢裡的沉穩男聲突然出現在身後,我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超快、不經意的握住藍色的項鍊,我像個膽小鬼般不敢回過頭。

歡迎回來、蓮羽。

我在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被擁入一個熟悉的懷抱裡,不知道為什麼眼頭一熱、我又快哭出來了…!

…龍君,是你嗎…?

是的,龍君輕輕將我轉過身讓我看清楚他整個人,依舊是那張漂亮的臉龐和紮成馬尾的銀白色長髮,那對溫柔的藍瞳此刻正望著我:我就在這裡,蓮羽。

哈哈…真是好久不見了呢…我乾笑的抓著他水藍色的和服,深怕一放手龍君就會像夢境般消失無蹤。

唉、我好像一直惹你哭呢…我明明最喜歡的是蓮羽的笑容啊。龍君很自責的幫我把未滴下來的眼淚抹掉,再次抱住我懇求你露出微笑,畢竟這是睽違十年的相逢,不應該充滿悲傷…

所以龍君真的是龍神大人嗎…?冷靜下來後我擦乾眼淚看著龍君,問了一個直到現在仍舊不解的謎團,因為大家都對這件事閉口不談。

是的、我是守護這個區域的主神,在我對人的信仰失去信心的時候遇見你,被你純粹的魂魄吸引的同時也愛上了你…

原來龍君真的是神明大人啊…我竟然和龍神做朋友呢,也太厲害了吧…

不過他剛剛說…愛?

龍君…你剛才說什麼?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我說,我很愛蓮羽喔。依舊溫和的笑顏跟聲音,完全沒有說謊的感覺。

我陷入了一陣混亂,有些語無倫次但但但是…我們是朋友對吧?龍君是神明大人不是嗎?咦…?

蓮羽冷靜下來,龍君似乎注意到我話中的重點,他捧著我的臉認真的說我是神沒錯,但只要你入神籍就能和我一樣了,所以別擔心。

喂、話不是這樣說的吧…冏!!

可是…我們是朋友啊…

對於戀愛無緣然後朋友也不多的我而言,我不知道對龍君的感情屬於哪一種,應該是朋友…吧?

龍君看著我一臉苦惱的模樣後像是發現什麼似的睜大眼睛,隨後自嘲的搖搖頭:

我可能做得太過頭,導致蓮羽分不清楚這是什麼感情了呢…

咦、你說什麼太過頭?

…咳咳,總之接下來我們相處的時間還很長,我會讓你慢慢明白這份感情為何的、蓮羽。

講真的從剛才到現在我還是不懂龍君再說什麼,只能傻傻的被他抱在懷裡動彈不得,而耳邊又傳來和剛才很像的微弱風聲:

“唉…真是遲鈍的人之子啊…”

“但龍神殿下也真是的,把接近蓮羽大人的人類都趕走,讓他連朋友都沒有…”

“難得看見龍神殿下如此醉心一人啊…”

仔細聽似乎是對話的樣子,只是還來不及聽清楚內容就被龍君打斷:

以後還請你多多指教了,蓮羽。

望著龍君溫柔如水的笑靨,我也只好不確定的回應:

呃…還請你多多指教…?

這是一場睽違十年後感人的再度相見,而我菅原蓮羽(今年十八歲)和龍神大人(約八千多歲)的戀愛(?)故事也從這天正式揭開序幕。

TB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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