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你别不高兴，要是阿荣一直这样，你怎么办呢？”沈凝问。

周小翠摇着狗尾巴草，眼睛茫然地盯着前方：“我也不知道，照顾他也没什么，阿荣也在分担家务，娘也疼我，我也没有觉得不开心。”

反正自己就是这样的命运，光阴悄悄溜走，日子一天又一天，就这样过了。

“嗯……姐姐？”她轻轻地叫了一声。

“嗯。”沈凝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但是我怕建华哥……”风把她地声音吹的有些颤抖。

沈凝一皱眉，想起了一些风言风语，说什么要是朱建荣一直傻下去，就让朱建荣的哥哥朱建华娶了小翠，反正小翠就是朱家的人了，谁都别想觊觎。

“那孙姨有提起过这件事吗？”沈凝问。

“她……我不知道，但是建华哥说过……”

朱建荣的状况两三年都没见好，一开始朱建华带着弟弟去看了几家医院，后来耐心也渐渐地磨光了，朱建华每次都以工作作为推诿的理由，逢年过节也很少回家了。

不过朱建华人倒是大方，一回家就给周小翠塞钱，不要都不行，周小翠知道朱建华在外面挣得多，也就收下了，最后都交给孙凤英管。

朱建华知道了之后，就开始塞给他一些零花钱，还特意嘱咐：“这是给你花的，你自己留着就行。”

有时候还会给她买衣服，什么貂绒皮草，狐狸毛皮草，花里胡哨的，与周围人的衣着格格不入，周小翠也不敢穿在身上，全都堆在箱子里。

有一次中秋节朱建华回家，喝了点酒，处于亢奋状态，半醉着掏出一条珍珠项链来，非要给周小翠带上，还说：“你不如跟了我吧，我看我弟弟是好不了了。”

朱建荣自然什么也听不懂，眼睛冒着光观察那条项链。

珍珠碰到皮肤，有点凉，周小翠拽着项链，慌张地说：“这太贵重了，哥我不能收。”

朱建华一把搂过她：“都是自家人，还客气什么。”

孙凤英也慢吞吞地说：“给你你就收着吧。”

过了一会儿，孙凤英低着头说：“阿荣这脑袋，真愁人。”

朱建华又喝了一杯，嗓门很粗，带着酒气：“娘你愁什么，到时候我跟小翠过日子，一起照顾你和阿荣。”

孙凤英抬了抬头，望着小翠，眼睛里带着些模糊的殷切：“哎，这样最好了。”

……

周小翠把这些都告诉了沈凝。

“咱们回家，我看看他都送了你什么？”沈凝拉着她往前走。

周小翠把柜子打开，那些毛茸茸的衣裳终于重见天日。

沈凝摸了摸，看起来也不像假的，款式还算时尚，也不知道是不是压箱底太久了，看起来有些旧，还有一件毛呢起了球。

这不像是新衣服啊，沈凝满腹狐疑，她摸了摸口袋。

不摸不知道，一模吓一跳，她竟然从里面摸出了一支女人的口红，倒也不是什么名牌货，看样子也就百八十元。

周小翠也不敢相信：“我从来没用过这个。”

沈凝打开，发现这口红已经用了。她冷笑着把衣服扔进箱子里，口红甩进垃圾桶：“这个朱建华，倒是舍得给女人花钱，就是粗心了点，这衣服明显是别的女人穿过的，他倒好意思拿来送你！”

周小翠皱了皱眉，她没有什么好气的，本来对这个哥也没好感，周小翠反过来安慰沈凝：“没事，反正我也没穿过，哦对了，他也送过我口红……我也一直没用。”

周小翠去柜子里翻了翻，找出了那只口红，说：“他让我用，但是家里没有女孩子用这个东西。”

沈凝打开一看，这个倒是没用过，只是色号有点辣眼睛，死亡芭比粉。

沈凝嫌弃道：“扔了吧，都过期了，姐姐给你买。”

周小翠忙说：“不用不用，我不用这个。”

沈凝帮她把柜子收拾好，问：“你哥今年多大了？”

周小翠也不知道具体年龄，算了个大概：“有三十五了。”

“在外面有交往对象吗？”

“不知道。”

沈凝神色黯了黯，感觉这个朱建华不太靠谱。大概就是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那种类型，他在外面一定不缺女人，却还对周小翠有想法。

这颗水灵灵的小白菜，想拱的猪还挺多。

周小翠说：“他不回来还好，他回来我就不舒服，我宁愿一直照顾阿荣，也不想跟他一起过。”

沈凝说：“你这样没错，有我在你不用怕他。”

周小翠张了张嘴，想说，要是你不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