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打圆场:“没事,我家里就不缺樱桃。”
朱建荣的母亲从后山回来了,佝偻着腰,背着一个沾满了草屑的竹编筐,小翠赶紧帮她卸下来,沈凝看到里面有半筐水灵灵的蘑菇。
小翠亲昵地叫着:“娘,这是咱们村的新村长,和助理。”
沈凝观察着,小翠叫这声娘一点也不违心,看起来婆媳关系并没有宋明仁想象的那么坏。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真的会把两人当成母女。
孙凤英长得也不像个恶婆婆,她满头霜发,眼皮下垂的厉害,已经成了三角眼,嘴唇是灰白色的,上面布满了皴裂的死皮,妇人把额前飘荡的灰白色的头发别到脑后,脸色有些疲惫,她冲着两个年轻人笑了笑。
她嘴笨,见了两个光鲜亮丽的年轻人,心里觉得新奇、欢喜,却不知道说什么。
妇人哆嗦着嘴唇,紧张,兴奋,又格外想与年轻人亲近一些,她伸了伸手,看到自己干枯的布满斑痕的手,又讪讪地缩了回去。
沈凝却一把握住孙凤英的手:“阿姨,我们是刚到的村干部,我听小翠说您一大早就上山去了,先歇歇。”
他们早有准备,宋明仁递过一箱蛋□□燕麦片礼盒,说:“阿姨,今天是我们打扰您了,这点心意……”
孙凤英慌了,她只在村里的暴发户陈发家见过包装这么精美的礼盒,一个劲儿地推拒,弄得宋明仁也很尴尬。
小翠扶住婆婆,接下了那盒保健品,说:“娘,我长话短说吧,新来的村干部住宿问题没解决,周书记就想,先让两个哥哥姐姐住在咱家,镇上和村里给双份的补贴,每月都有,攒了钱咱们就可以给阿荣看病了是不是?”
一听到给朱建荣看病,妇人暗淡的目光亮起了微弱的烛火。
小翠微笑着,说:“娘,咱家西屋不是空这么,我收拾收拾,给宋助理住,姐姐跟我住一屋,平时和咱们一起吃饭。”
孙凤英无措地绞着双手,眼睛飘来飘去,她颤颤巍巍地问道:“姑娘,小伙子,我老婆子……早就听说了,你们都是那个……哪里来的。
小翠道:“南京。”
孙凤英点了下头:“对,南京,那是好地方,你们只要不嫌这地方小,我……我哪有不愿意的道理。你们、想住多久都行。”
不过沈凝和宋明仁也没有打算长久的留在这里,任期满之后,宋明仁想考公务员,沈凝打算考研。
孙凤英拉着沈凝,老人的手粗糙得像树皮一般,那是长年累月的劳作所致。
沈凝不仅看向周小翠,女孩正处在最好的年纪,左家娇女,姹紫嫣红,有句话叫媳妇儿熬成婆,再过十年,二十年,她也会面临风华褪去,垂垂老矣的境地吗?
就这样,两人就住进了周小翠家。
周小翠家的西厢房当作仓库用,沈凝进去的时候,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以为会被灰尘蒙个满脸,结果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尘埃飞舞、霉气冲天,房间的窗户是封死的,所以比较暗,小翠拉开了灯,吩咐朱建荣去把窗户上的木封条打开。
之间朱建荣三下两下踩着柜台上去了,拿钳子拔掉木条上的钉子,房间重见天日。
沈凝适应了一会儿,才渐渐看清楚房间的轮廓,里面虽空,但收拾得干净,在里面呆了几分钟,竟然嗅出了一股淡淡地酒香。
她问:“小翠,你们家酿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