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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顾维桢醒过来的时候,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才刚刚顺着窗户透进来。

枕边的热度让她难得的起了几分赖床的心思。

半分钟之后她突然惊醒过来, 睁开眼便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

牧归荑就睡在她旁边。

随着意识的回笼, 前一晚的记忆也逐渐回归。

因为牧归荑太疼,却又不愿意吃药, 顾维桢不愿强迫她,也担忧她碰到自己的伤口,便陪了她半宿。

疼痛能让人意识混沌,也能让人时刻保持难以入眠的清醒。

顾维桢原本坐在床边陪她, 从书房随手抽来了一本童话书,一边念给牧归荑听, 一边不时伸手碰碰她的额头,以防止她出现发热的后遗症。

好在她并没有发烧。

牧归荑侧躺在床上, 被子也只盖到肩膀以下,压在了受伤的胳膊下面, 她知道怎样更有利于伤口的复原,因此在清醒的时候始终维持着同一个姿势。

但是睡着了就难以控制了。

除了初时的那一阵,牧归荑之后就再也没喊过痛, 有可能是疼痛有所缓解, 也可能只是忍耐力更上了一层楼。

顾维桢更倾向于前者,至少牧归荑没有再蹂|躏她可怜的下唇, 只是双目没什么神采。

牧归荑已经被疼痛折磨到疲惫不已, 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就抵御不住困倦的侵袭。

唯一阻碍她入眠的疼痛也在顾维桢温柔的声线与轻柔的抚摸中远去了。

等到顾维桢反应过来的时候, 牧归荑呼吸已经平稳下来, 双眼紧闭着, 显然已经睡着了。

顾维桢便停了下来,最后一次用手背碰了碰牧归荑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才低叹了一声,抚平了她微蹙的眉头后,准备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然而就在她的站起来的时候,她发现受到了阻碍,视线往下移了些许,她才发现自己的衣角正被睡着的人拽在手中。

牧归荑没受伤的那只手从被子底下钻出来,紧紧拽着顾维桢的衣角——或许只是因为疼痛,所以才无意识地抓住了什么东西。

顾维桢愣怔片刻,心在躺在床上的人将要转身的那一刻提到了嗓子眼。

她见过几次牧归荑的睡姿,虽然这人表面内敛,但睡觉时其实不太安分,总是无意识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甚至在不止一个早上,她都是因为不小心滚到地上才被木地板砸醒的。

不过不论是滚到哪个姿势,牧归荑都会下意识蜷成一小团,将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

如果是平时,顾维桢都不介意她到处滚,反正床够大,床下也铺了毯子,但这一次不行。

顾维桢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对牧归荑的伤口的担忧占据了上风,她趴在床边,低声在牧归荑耳边叫了几声。

牧归荑迷迷糊糊地转醒,混沌的大脑并不能领会顾维桢话里的深意,她只是单纯觉得这声音很温柔,她很放松。

她知道对方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但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拒绝的,因此便含糊地“嗯”了一声。

所以顾维桢才第一次留在了牧归荑的房间,甚至躺在了她的身边。

这一夜顾维桢都没敢睡得太熟,她担心压到牧归荑的伤口,因此是躺在她的身后,穿过她受伤的那只手下方,小心地搂住了她。

从五六岁的时候开始,顾维桢就已经是一个人睡觉了,换句话说,她几乎有二十年都没有跟任何一个人同床共枕过。

原本顾维桢还担心她会不习惯,但事实恰恰相反,前半夜的时候她还隔一段时间惊醒一下,摸摸牧归荑的额头,又看看她的伤口,确认没事才敢继续睡过去。

等到后半夜,顾维桢的意识就彻底沉下去,直到次日清晨才惊醒过来。

就算是一个人的时候,她也很久没有睡这么熟了。

顾维桢第一时间去查看牧归荑的伤口——其实这样的伤口,倒不必要她这种程度的担心谨慎,但面对牧归荑,她就总是忍不住将一两分的忧虑放大到了十分。

她们仍维持着睡着前的姿势,牧归荑好好的侧卧在一边,伤口露在外面,完全没有被触碰到的痕迹,也没有出现大片的血迹。

显然并没有出现什么糟糕的后遗症。

顾维桢松了一口气,便顺从着自己的本能,再度闭上了眼,重新陷入了混沌的梦境。

她们始终维持着这个相拥的姿势。

……

等到顾维桢再度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临近中午。

她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顾维桢连忙掐了电话,看到牧归荑仍闭着眼才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放好,自己静悄悄地下了床,披了件外套便走到客厅外的小阳台上。

推门出去的顾维桢没有看到身后的人睁开了眼。

就在她刚离开的时候,牧归荑动了动,眼睛睁了又闭上,随后顺手扯起被子盖过头顶,只露出乱糟糟的发顶,还有泛红的耳尖。

因为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牧归荑不由“嘶”了一声,但她宁愿忍着疼,也不愿再把脑袋伸出去,让自己脸上控制不住的热度暴露于人前。

不过顾维桢对身后的异动还一无所知,她关好了阳台门才回了电话。

刚刚的电话是李秘书打来的。

简要交代了工作上的事之后,李秘书又说起了牧归荑受伤的事。

前一天节目组从早上一直忙到半夜,全力配合警方对场地进行了全面的调查,包括监控以及工作人员的证言都查了个遍。

这个案件可大可小,如果说是单纯的意外,只能归责为场地方以及节目组的监管不到位,但没出什么大事就不是什么要命的问题。

可如果说是真的有人蓄意为之,那可就是杀人未遂的刑事案件了。

但经过警方的一天一夜的排查之后,这个案件最终被定性为意外——吊灯落下的地方没有人为切割的痕迹,场馆里附近的监控中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人员,余尽欢也没有其他的仇家……

总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意外”两个字。

节目组对此很是松了一口气,既然只是意外,那么他们只需要和场地方进行一些赔偿,以及思考怎么应付媒体。

而且由于他们节目的特殊性,只是临时租借场地,所以主要责任还是在场地方身上。

李秘书也倾向于这件事只是个意外,虽然余尽欢跟先前追杀她的人可能有些恩怨,但那种明显神智失常的人是非常显眼的,更没可能把握到这样精准的时机。

顾维桢未置可否,但她也明白这件事没办法再查下去了,如果只是意外当然最好。

因此她也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只是问了句谭姐接下去的安排。

“谭姐的意思是合约已经签了,前面宣传也到位了,而且这件事责任并不全在节目组,所以这个节目的摄制还是要继续的,不过可以等到牧小姐伤好了之后再补录外景的部分。她建议牧小姐先在家好好休养,这两天她经纪人会把新剧本送过来。”

剧本是牧归荑第一次见金导时遇到的那个青年导演送来的,名叫许呈简,江湖人称许导。

许导是金导故人之子,也是后辈和学生,不过近年来他专注在电视剧上。

上次他本来是跟着金导一起去见顾维桢的,年轻人之间也算是有个点头的交情,却没想到意外发现了牧归荑这个惊喜。

不过许导不像是金导只拍武侠,相反他对于题材的选择百无禁忌,也是因为年轻人自带一股闯劲,什么都敢去尝试一把,当然有扑街到没水花的,也有大爆的。

在他拍过的题材当中,他新筹备的剧本已经算是比较常规的了,是一部刑侦单元剧。

不过不同于一般刑侦剧的是,这部的刑警女主占据了绝对主角的位置,常规刑侦剧中一向作为大主角的男主反而成了背景板。

许导邀请牧归荑客串的角色是女主角的姐姐,从小被拐卖培养成了间|谍和杀|手,在与女主重逢之后被她感化,最后为她而死。

——依然是个身世复杂的反派角色。

牧归荑很清楚,许导邀请她只是因为看中了她干脆利落的身手,在剧中,这个姐姐的人物有好几场动作戏,既是增添视觉效果,也是为了表现出她的凌厉。

但在叶清商吐槽,好像在所有导演眼中她都充满了苦情气质的时候,牧归荑还是忍不住保持了沉默。

这种事还真是说不准。

回想她以往演过的角色,哪怕是正面角色,那也脱不开惨死的下场,偶尔能有那么几个寿终正寝的,那也是孤老终生,生不如死。

总结下来一个字,惨。

但牧归荑对此倒不是很在意,演戏是她的兴趣爱好,也是体验人生百态的有趣途径,无论什么角色,她都敢演,如果有需要,让她反串演男角,她都不介意。

不过真正接到剧本的时候,牧归荑看着那厚厚的一叠着实呆愣了一会儿。

早先许呈简刚见到她的时候,说的是请她客串,之后正式签约的时候他又说后续可能会改剧本,当然片酬也会相应增加。

当时他们都已经看过了初期的剧本,对此都没什么意见,也就点头同意了。

剧中姐姐的角色是一条贯穿全剧的线索,她是女主成为警|察的诱因,之后也一直指引鞭策着女主前进查找真相。

通常这类的灵魂角色正式出场都不多,甚至很多完全不出场,初版的剧本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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