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三年前的病,你记得多少?”他用手压压她颌下的被褥,让她尖俏的下巴露在外面。
她偏首,努力地去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她满腹疑团地望着他,“我不记得了。”
这一刻,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遗落了什么,而那个被她遗落的可能是对她很重要的东西。然而她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只是一种感觉,就像……就像丢失了一些记忆。
记忆?想起最近耳畔经常回荡的声音和梦里常出现的场景,一下子有了哀伤的感觉,随后所有浓烈的情绪一波一波的席卷而来,莫名的痛苦纠住她的心,她抓住胸口,甚至觉得无法呼吸。
“萱萱?”他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搬开她紧纠前胸的手。
萱萱?耳边的声音和许久之前一个飘渺而真实的轻唤重叠在了一起,她茫茫然地抬眸,瞧见他眉宇间的清冷,心莫名地震荡。
他以为她担心她的病,开口道,“不用担心,我会治好你。”
见她还是没有多大的反映,他径自道,“你三年前中了寒毒,寒气冲任空虚、经脉受寒,寒凝经脉,导致了局部淤血痹阻经络,气血运行不畅。有人暂时化解了你体内的毒,却没有根治。因此,三年后才会再次发病,但是发病的时间明显提前,这是因为你这三年间被下了柳叶桃这种毒药,将你体内的寒毒提早引发了出来。”
“我度真气给你,只能暂时压制你的寒毒。要根除你的病,首先要解柳叶桃的毒,而柳叶桃的毒已与寒毒混为一体,不能独解。”
听到这里,端木萱萱有了反映,“不能独解?也就是说,两个要一起解?”
褚临静摇摇头,缓慢开口,清淡的嗓音又有着浓郁的幽雅,缠绕着人的四肢百骸,“两种毒混在一起,无药可解。”
她的心,刹那间似停止了跳动,就在这一瞬间,才发觉自己竟是如此的贪生,而这种贪生的欲望仅仅萌发于想要与他执手一生的那一刻。
她真的不怕死,只是贪生而已。
他细长冰凉的指节滑过她粉嫩如花瓣的面颊,“你体内的柳叶桃之毒,并非到了不可治的地步,况且自出宫后,不曾被下过药,它的发作也是间歇性的,我可以先找药,尽量抑制柳叶桃的毒,然后寻找四草一花,避开柳叶桃毒发的时间,解去你的寒毒。”
“四草一花是什么东西?”她贪恋他的气息,撒娇般将自己的脑袋窝到他的臂弯里。
他像个在给孩子耐心授课的夫子,仔细解释,“四草,即鼠尾草,瑶华草,凝烟草,蛛丝草;这一花就是指子楴花。”
“这四草一花恐怕不是那么好找吧?不然你也不会等到现在,在宫里的时候就会向父皇母后索取了。”端木萱萱眨眨眼,扬起唇角,俏皮的笑痕看在他眼里有些勉强的味道。
“宫中没有,但宫外有。这些药不难找。”圈住她的手微使力,他将她向上托了托,莹白细致的下颌抵在她的额头上,声音极清极雅极淡、还带了点儿平日里几乎不曾出现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