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浓黑,空气里都是潮热的雾气,像是瘴气一样,久聚不散,蒸的人浑身潮热。
叶文锦跑到半路想起自己的枪,什么都没有不能没有枪,他又原路折回,回身就看见七宝跑的飞快向他招手,“哥哥!哥哥!”
叶文锦跑过去,拉着他往回跑,“他妈的,我的枪落里头了!”
七宝气喘吁吁地说,“在我这儿、在我这儿。”
叶文锦抒了一口气,把枪揣进怀里揪了揪七宝的耳朵,“算你有点用,我走了啊!”
叶文锦在前面跑,七宝在后面追,两个人一气跑到了十四里地开外的小渡口。
到了渡口,叶文锦上气不接下气让船家摆渡往县城去,去县城他才好找火车。船家戴上草船帽开始解船绳,“算你赶巧了,就我这一艘船往县城去,天亮就能到,不贵,一个洋钱。”
刚才为了甩掉七宝,跑的太快,喝了一肚子气,叶文锦实在缓不过来,恰着腰竭尽所能的让自己发声,“我……没钱……到地儿了……给钱。”
船家一皱眉,打量着叶文锦,洋装穿的也不体面,干脆把船绳又系上了,“没钱不行。”
七宝竟然锲而不舍的追上来了!七宝腿跑的都没有知觉了,只知道跑,他哭嚎着叫喊,“哥哥,你等等我!等等弦知!”
叶文锦可算是被他逮着了,就在渔灯底下站着!那船家走南往北是个识货的,一看七宝的穿的细料好缎,那一身衣服也不止典当一个洋钱,他拍了拍叶文锦的胳膊,笑说,“我看小兄弟急着走,普通老百姓做生意哪有不算计钱的,更何况兵荒马乱民不聊生,谁都不好过。这样吧,你把那个小兄弟的衣裳押给我,到了地,有钱就赎回去;没钱衣服归我,两不相欠。”
七宝已经跑过来,搂住叶文锦的大腿,两条腿没了骨头似的虚虚地拖在地上,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裤子,他还在可怜巴巴的央求,“哥哥,你别走……别走……你不能不要弦知……”
现在叶文锦是甩不掉他了,寻思着到了县城随便找个车站把他一扔就罢。他把手伸进七宝腋下向上托抬,一手搂紧他的腰不让他颓下去,一手就利落地剥光了他的衣裤交给船家,他把西装一脱罩在他身上,刚好能遮住七宝的屁股。
坐上船,七宝搂住叶文锦不撒手,他在忽明忽暗的渔舟里一直哭,哭的累了也不敢睡,生怕叶文锦再跑了。叶文锦睡了好几天,精神比他足,他一直不睡,七宝就一直不敢睡。七宝长这么大没离开过家,这次彻彻底底跟叶文锦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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