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就没事了。你怎么呢听着挺开心？”郑秋妥了一口粉汤喝下去，口感爽滑香味浓郁，果然美味。

“你快喝，喝完有好东西给你看。”张大伟听了郑秋一问，险些乐得笑出声来。

“什么好东西？你呢，晚饭吃的什么？”

“我啊——我有精神食粮呢，不饿。”趁这功夫，张大伟汇报了下午的工作进度。反正郑秋只用听，他只用说。

郑秋飞快地喝完卤汤，不想吃包子了，着急看张大伟说的好东西。

他满以为也会发一张照片过来，却收到了张大伟的视频请求。

郑秋还是头一次跟人视频聊天，不是特别自在。

摁了“接受”键，张大伟的小脸在眼前出现的瞬间，心跳莫名乱了好几拍。天天耳鬓厮磨的一个人，隔着屏幕倒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郑秋紧张，偏偏张大伟也不说话，就那么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看什么呢？”郑秋被看得有些羞恼，移开视线去看桌上的那几个包子。

“看你都看不够，哪顾得上别的。”张大伟真是不害臊，说这种话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

郑秋“嘁”了一声，总算想起了视频聊天的由头，问：“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张大伟笑着把摄像头移开，对准了桌上的笔记本，屏幕上是一段定格的视频。

看不到张大伟，只看到鼠标移到播放键点下去，音乐声响起，画面渐入，竟然是郑秋的一张黑白特写。

再往后也全是一张张静态画面切换显示，甭管画面上有什么，主角一定是郑秋。

有笑着的有沉思的，有拧着眉头的也有闭目养神的。

好多镜头郑秋都想不起来自己当时正在干什么，但开头那张黑白特写，一望而知是前几天拍标兵照时的穿着。

“这都是什么时候拍的啊？”看着自己的各种样子在眼前一帧帧闪过，郑秋赧然道：“全是我吗？”

“全是你，给我做的你的电子相册。”张大伟在镜头前晃了一下，看着象是拿了个杯子把手机支住，自己腾开手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声音倒还是很清晰。

有几张照片应该是于刚给的结婚光盘里带着的。郑秋的西服些微收了一点腰，其中一个场景是他正在侧身替于刚挡酒，抬起胳膊把上衣也带了上去，这个角度很邪性，恰到好处地展示了一把细腰下面起伏波折的曲线。

这张照片，张大伟给换了个全黑的背景，越发显得整个人的轮廓象画出来似的，挺拔，优美。

从头看到尾，最后一页是个封底。一片漆黑里隐约泛着一线金光，画面正中间大大方方写了两个字：吾爱。

郑秋此时才反应过来，开头那张黑白特写，应该是个封面。

一遍播完，自动循环。封面上照片背后，是和背景色一个色系，浅到几乎没有的七个英文字母：my lover

这几个赤裸裸火辣辣的字眼灼得郑秋无所适从，还好面对着的不是张大伟，否则只怕不能淡定。

“你喜欢吗？”张大伟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不好说喜欢，也不好说不喜欢，郑秋嗫嚅半天，问道：“怎么不等我在家的时候再看呢？”

“弄了好久，一直选不到合适的封面。那天上午你就那么一瞬间，感觉一下就对了，原计划就是今天做出来呢，谁叫你跑了。”张大伟不满，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尽早回去。”郑秋心口涌起一丝陌生而异样的情绪，鼓鼓囊囊又空空荡荡。

“怎么早啊，四五家呢，明天后天都算上，大后天一早的车，回来就周五中午了。”张大伟还是抱怨，“你等等我就能陪你去，何必现在独守空房。”

“什么空房。”郑秋笑了，被张大伟带点儿孩子气的娇憨语气激起些柔情，“不是说约了朋友去拍唱戏么？”

“啊，后天晚上才去，反正你也不在。”张大伟不知在走什么神儿，等了半天才接话。

“大伟，”郑秋终于忍不住，想抓着这鼓鼓囊囊去填充那空空荡荡，“你干嘛呢？我看看你。”

张大伟沉默半晌轻笑一声，说：“想我了？”

“嗯。”郑秋这一声让他自己也有些意外，张大伟更是瞬间就出现在屏幕里，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郑秋的灰色大狗睡衣。

难怪人家说小别胜新婚，他才只是离开半天，现在就只想隔着屏幕能抚到这人的眉目。

胸口的鼓鼓囊囊和空空荡荡各自纠结一番之后终于匹配了，郑秋一颗心稳稳地落回肚子里，不再觉得尴尬不安，和张大伟默默对视，相顾无言。

直到张大伟忽然喊了一声，惊讶地问：“秋哥，你这是住哪啦？怎么衣柜顶上还有个皮箱？”

郑秋扭头一看，岂止有个皮箱，还有个大纸箱子呢。

听郑秋说完住谷晓刚家的前因后果，张大伟有些不乐意，醋劲儿压不住。又一听说是在市区，出来进去又有车，方便早点儿办完事回家，这才换了个笑脸儿。

郑秋本想跟他说说沈家私生子什么的长短，又觉得他会更不开心，干脆没提。

俩人就这么端着手机扯闲篇，聊着张大伟关于宁城那点儿为数不多的回忆，郑秋从凳子挪到沙发，又躺到床上，最后眼睛都睁不开了，才各自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