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业务不但有独立的活动页面，还有数量不少的软文，还是正在进行时。

对方以做业务的客户身份，直接从旅游频道页面底部的电话联系到了编辑，又从编辑那里了解到了最为详细的可以体现的所有广告形式和价位。

比刘永和知道的都清楚。

郑秋想起老鞠说的话，看来这就是藏起来的了。

但他现在有些不确定，老鞠是故意没说，还是真不知道。

郑秋给老鞠去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一下情况，问要不要继续谈。

老鞠一点儿都不意外，问郑秋打算怎么继续谈。

“没签合同的就没入帐，没入帐的页面都撤下来，撤干净了之后再约他们谈，看看还有什么条件。”

“可以。我找人通知郭志海，你直接去网站，咱们在那儿碰头。”

挂了电话，郑秋觉得自己有些急了。看来老鞠并不是不知道，而是要借这个机会清理。

且不说这些业务有可能是袁社或者郭总授意，即便不是，说撤就撤也有些不近人情。

可他当时没顾上，满心想的都是张大伟中午瞥他那一眼，和那句“怕谈不成，你觉得我没用”。

那个方案，并不是昨天上午才开始写的。

虽然是在刘永和联系到这个业务之后才开始谈的，但张大伟当时给他看的草稿，其实已经是个完整的雏形。

只不过是把“如何建设旅游频道”的主题，改换成了“如何以建设旅游频道为借口卖掉旅游频道”。

郑秋不知道他是否远在网站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些想法，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付诸实践，但知道他对于做成这件事情的渴望和期待。

如果说是张大伟画的饼不好，人家不认可，那也就认了。但栽在饼上洒的芝麻上，郑秋不甘。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张大伟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又发了条短信，叫他来十一楼一起处理广告问题，速回电。

昨天在十一楼看新办公室，郭总热情洋溢地问鞠总什么时候召集众人，介绍一下郑总。

郑秋没想象过那个介绍的场面，也没想过今天就能兑现。但就是让他想，也想不出来，而且还这么意外。

电梯刚到十一层，还没开门，就听到了狂暴的叫喊。

“我的！是我辛辛苦苦一个一个拉回来的！凭什么你说撤就撤？你欺负郭总一个文化人不会做买卖，派个人过来监视他，我们也就忍了，现在还要把我赚钱的路也堵死，我图什么！”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快少说几句！”这是郭总的声音。

老鞠沉着脸站在楼道口等着，看见郑秋，二话不说就往里走。

郭志海还好，看见郑秋招呼了一声，叫他一起。

另外一个人显然就是喊得最大声的，愤愤地冲着郑秋吐了一口唾沫。

开放式办公区门口本就挤了好多人看热闹，看见这一幕，惊叹声此起彼伏。

郑秋避开那口唾沫的落地点，跟着往前走，听得人们在背后小声嘀咕：“这就是新来的那个？”“管钱的，就是不知道管赚钱还是花钱！”“和郭总谁管谁啊？”“郭总副处，他是外聘的！”……

老鞠领头，一行人进了楼道尽头最新的那间大办公室。

郭志海给郑秋介绍吐他一口的男的，“祁振，是我的副手。”

祁振个头不高脸色偏黑，加之一脸戾气，看着就很不好惹。

郑秋下意识地站到离他远一些的地方。

“郭总，你先说说？”老鞠说。

“我这，也不好说，您管钱，您说了算。我叫祁振配合就行。”郭志海一脸左右为难。

“老子不配合！”祁振继续狂暴，“凭你是哪根葱啊就让我配合！”

屋里另外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因为听上去，似乎每个人都象这根葱。

“这楼里，哪根葱的话你能听呢？”老鞠打破沉默，慢悠悠地问。

“袁社！除了他谁我也不认！”祁振还是很燃。

老鞠拿起手机给袁社拨了过去，开了外放。

“老袁啊，网站的帐我清得差不多了，没有入账的几家，有些是郭总的，有些是祁振的，说是都和你打过招呼了，怎么弄呢？”

“多少啊？”袁社问。

“大点儿的四五家吧，还有一些散碎的小活儿。”老鞠说了几个企业的名字。

“让郭志海接电话，我怎么一点儿印象没有？”袁社说。

“没印象也正常，有些招呼都是两三年以前打的了，是吧郭总？”老鞠把电话递了过去。

“怪我怪我，光想着领导的关系照顾一下，有时候就疏忽了，我这就跟他们联系，尽快和鞠总走个流程。”郭志海接过电话，一连声地解释。

“走什么流程？这几家没一家和我有交情的，要签合同给钱！别告我你自己收了钱。”袁社语调虽然没变，但话风已经不那么客气了。

“没有没有，那哪能呢！”郭总急得摆手，也不管袁社能不能看见。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我不管你在外面弄的那小公司靠什么活，别打着我的旗号吸血！”袁社不客气地说。

“知道知道。”郭志海这回不再说“没有”了，语气都低下来，“我全力配合郑总。”

“那祁振刚刚说堵了赚钱的路，谁堵了谁的呢？”袁社声音不大，郑秋倒吓了一跳。

从出电梯听到这句话到现在为止，他们这四个当事人还没说什么呢，事情倒已经传出去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集团这堵墙过于薄了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