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郑秋大惊，“电饭锅里还焖着米呢！”

“盛出来了！”张大伟不满，“我有那么傻吗？”

“没坏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郑秋问。

“给你打电话不接，我就回来了。”

郑秋“哦”了一声，觉得有好多话想问，又觉得什么都不必问。

“我忘了那天早上要和刘哥去庙里，走得早，就没打招呼。”张大伟向后躺了躺，靠在郑秋胳膊上，“也不知道你在家做饭，你是不是——一直等我来着？”

“美得你。我到点就走了，没等你。”

“那你怎么也没吃？”

“哪来这么多问题，我去弄点儿热饭。”郑秋摸摸张大伟的脑袋，起身去冰箱里拿了大米和鸡蛋，进了厨房。

蛋炒饭虽然是最简单的饭，也得用心做。

剁了碎碎的葱花，一小半热油炝锅，一大半备用。

还有剩的青椒，红的半个绿的半个，切了小丁。

大米放进去翻炒热了，打好的鸡蛋浇上去，搁盐，放青椒丁，调小火慢慢翻搅，把冷结了的大米块都打碎需要耐心，也最关键。

眼看着一坨剩大米在锅铲撞击下慢慢散开，变成一颗颗晶莹饱满的独立个体，再把剩下的葱花洒进去，继续翻搅。

金黄的米粒蛋粒间杂着红的绿的青椒丁和葱花，热气蒸腾，可以出锅了。

不够隆重。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之后的第一顿饭。

菜没有，鸡蛋管够。郑秋取了几个鸡蛋摊出两张薄薄的蛋饼，铺到盆子上，把大米舀上去，拿蛋饼裹了起来。再浇些蕃茄汗儿，横着几条竖着几条，又美观又洋气。

摘了围裙，两个盆子端出去，张大伟正张罗着洗床单，看见美丽的蛋包饭欢呼一声，直接扑了过来。

鱼放了两天，热了两次，卖相十分不堪。

郑秋要扔掉，张大伟拼命护着不让，只好由他去。

“大伟，”郑秋吃了一口，停下筷子，很认真地说了一句：“我是认真的。”

“嗯？”张大伟堵了满嘴饭，扭头看着郑秋。

“平平淡淡地生活，安安稳稳地工作，下班有家可回，家里有个两情相悦的人守着，越长久，越好。”

“嗯。”张大伟嗯下去那口饭。

“不用着急回我。”郑秋斟酌了一会儿，继续说：“你怎么想的没关系，我就是先让你知道我的意思。”

张大伟放下碗筷，握了郑秋的手，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执子之手。

郑秋凑过去在张大伟唇上亲了一下，柔软饱满，还泛着点儿油光，和葱花香。

吃完饭郑秋去洗碗，张大伟靠在厨房门上问：“秋哥，日用品买了吗？”

郑秋一下想起被自己扔进垃圾筒里的小套套，以及那个自助店里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别的东西，脸皮发热，两个盘子磕来碰去弄出一串声音，假装没听见。

张大伟轻笑一声，走了。

笑屁。

郑秋有些恼怒又有些激动，澎湃得很。

收拾完厨房出去，张大伟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招呼他过去。

郑秋凑过去刚坐下，就瞥见屏幕上那一堆“液”啊“剂”啊的字样，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赶快给自己倒了杯凉开水掩饰一下。

“明天就应该能送到。”张大伟飞快地下了单，把手机撂一边，翻身盘到郑秋腿上面对面坐好，问：“协议过期了，那七条规定能不能不守？”

“能。”郑秋怕他掉下去，伸手搂到腰上，又想起件事，说：“有一条新的。”

“什么？”张大伟撒娇似地凑近，拿鼻尖去撞郑秋的鼻尖。

“多吃点儿，这个月先胖五斤，早饭在家吃，午饭没时间，晚饭也尽量在家做，你少吃那些……”郑秋还没说完，张大伟就笑了起来，“嫌我太瘦，怕硌着你吗？”

“哎——”郑秋无语，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自己看看，一米七二，一百一，还不锻炼，一点儿肌肉没有。”

洗衣机收工了，张大伟听到提示音，从郑秋身上跳下去，边跑边说：“胖了怕你端不起来。”

郑秋闻言笑了起来，回想一下每次抱张大伟的姿势，的确更象是“端”着。

那别人都怎么抱呢？总不能上网去搜……哎，打住。

郑秋喝了口水，赶走那些绮思旖念，起身看看还有啥可干

的。

无所事事的日子真是舒服，还有人在家里陪着。

这次是真有人。

张大伟等他的这一天半看来也没闲着，桌上柜上窗台上……哪哪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郑秋在飘窗上坐下，忽然瞥见角落里那瓶花草茶。

好久没注意，红色似乎不那么艳了。

他拿起瓶子四处寻摸，想给它重新找个地方。

屋里太素，家具是一水儿的原木色，有一抹亮色，应该很……温馨吧？

张大伟抱着洗好的床单被罩出来，郑秋放下瓶子去支晾衣架。

“要沏茶吗？”张大伟看他拿着那瓶花草茶，问道。

“不是，觉得屋里弄个花儿啊啥的，挺好看。”

“这一点儿哪够看的，等下去花市转转，就在公园儿里。”

郑秋一听，觉得这主意不错，而且好歹也是小长假，应该出去热闹一下，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