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问:“可有中意的女子？”

他没回答，但我知道是有的。寻常男子有心爱的女子再正常不过，何况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秀女被领进宫内，那一抹抹白比正午的烈日还毒，宫墙内的路很长，秀女怎么有这么多呢？好似永远也走不完，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殿下，该回去了。”小李子在一旁提醒我，我随他走下城门。坐上轿子前我回头看了霍寻一眼，他是大楚的将军，身份尊贵，功勋显著。这样的男子身边定是三妻四妾，绿柳环绕，更何况是楚渊。

楚渊会有皇后，会有比兰亭大数倍的后宫，我暗骂自己愚蠢，总是忘了他的身份。

回到兰亭后我便病了，我一直不觉得自己身子弱，可不知为何只在宫墙上吹了一阵风我便病了。

那个老太医又来了，我不想让他给我诊脉，也不想吃药。他在一旁劝我:“殿下，换做以前微臣是万万没机会医治您的，您得听微臣的话，身子才会同以前那样啊！”

我瞪着他，生生吐了一口血出来，接着失了力气一头栽了下去。我哪有以前？我以前的身子就算再好又能如何，我闭着眼听他在一旁说着以前，只觉得累。

我不懂被灌了多少药，真苦。以往这个时候楚渊都会在身侧哄着我，他会同我说笑，会变出许多蜜饯，会骗我他的嘴是甜的，让我亲亲他。

现在他大概是在册封皇后，被数不尽的秀女弄花了眼，后宫那么大，他可能要走上许久。他也是坐着轿子去的吗？他路过兰亭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今早同我在床榻上说的话？

我又做梦了，梦见我身着戎装，骑着赤红马，身后是望不到尽头的草原，身前是尸山血海，四处哀鸿遍野。一个男人从血泊中站起，他望着我，笑道:“白琰，数万赤林军因你而死，你可满意了?”

他一步步走近，不断逼问:“你为何要背叛西洲？你为了楚渊一人灭了全族，你有何脸面去见黄泉的父皇？你愧对身上这战甲！”

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血，这么多的死人，我不理那个男人，他却发了疯将刺刀刺向赤红马，我从马上摔下。原以为他会将刺刀转向我，可他随后自刎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