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鹤九引出的结果,结论昭然若揭,“也就是说,将军怕自己归天,一直在这里徘徊伺机报恩,却不幸等到了唐聆之的死亡。于是将军提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容音接上阿碧的话:“算上它附身唐聆之的时间,刚好差不多等同它的阳寿。”
一时间,两人一鬼都沉默不语,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一只颇通人性却没有成精能力的猫,最大限度能做的也只是附身以图引起人们的注意而已。如果从头到尾她和岑鹤九都没有介入这件事,很可能时间到了“唐聆之”便依旧只能悄无声息地死去,而将军能做的,也只是给岳宁和苏小桃造成了心理上的惧怕和愧疚。
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呢?每一个生命都会有不同的判断吧。
岑鹤九找了块布,把将军的尸体挪进去,不料七零八落地掉下了许多纸片。
“什么啊……”
“是照片。”容音捡起来看,其中还有一些撕碎的纸质材料,不过撕毁的程度不算大,还能完整地还原前后。
阿碧好奇地凑过头,“容姐,这都是什么啊?”
容音顿了顿,将手中的物品整理好。这些应该都是唐聆之手中的岳宁这些年来的劈腿证据,撕毁的则是唐聆之把房子转到岳宁名下的材料。
可以看出,唐聆之也是曾经要铁了心想和岳宁过一辈子。
岑鹤九瞥到几眼,抱着将军的尸身,故意皮道:“爆出去?给他个教训。”说罢又否认,“也对,你这么冷情的人,怎么会在乎……”
话没说完,却看见容音露出使坏的笑意,应着她眼中狭长的暗影,看了叫人打哆嗦。
岑鹤九一恍神,仿佛看见眼前成熟的女子和多年前那个小丫头的影子相合。
她真难捉摸。有时觉得她不近人情,有时却又顽皮得像个孩子。
岑鹤九一下子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尖,“不会吧,你真打算爆出去?我开玩笑的。”
容音抬眸睨他,嘴角还挂着那抹叫人看了仓惶的笑,“随心所欲。反正现在证据在我手里,毁不毁他,全在我一念之间。”
她想对谁无情就对谁无情,想对谁有情就对谁有情。
至少在这场并不公平的博弈中,她认为,岳宁该死。
岑鹤九拦下她的傲睨决绝,“这些材料,也不知道究竟是唐聆之扔掉后被将军拎走藏起来的,还是出于别的原因才留存下来,涉及唐聆之和岳宁公司的形象,我们不能私自放出去,交还给苏小桃是最稳妥的选择。”
“选择?”她重复这两个字,“这就是,名门正派的选择?”
岑鹤九一瞬间迷茫,“你在说什么?”
他怀疑这丫头误会了他的意思。
“对事主守信,最大程度上保护他们的隐私权,这是我们这一行最基本的道德。”岑鹤九也变得严肃,凌乱的额发盖不住凛厉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很简单的道理,容音却好像在接受和考虑。岑鹤九没弄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她低着头,在考虑这句话的分量。
岑鹤九趁热打铁,接过她手中的材料,“去找苏小桃。我陪你一起去。”
她难得一次和他这样较真,“之后呢?材料会被销毁,这就是人性。”
岑鹤九反而展颜,“要不要赌一把?有时候一样东西,也不尽然像你想得那么恶劣。”
“赌什么?”
“要是我赢了,你就不能再说离开忘虑阁。”岑鹤九计划通地挑挑眉,看见容音难以言喻的眼神,又添上一句,“一年之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