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见以容音和岑鹤九为中心的阵法迅速形成一个灵力场,将陆雪嫣画地为牢圈在里面,陆雪嫣想要及时止损,暗骂一声“都是废物”便运剑冲上来,刘卉宛尖声喊道:“小心,这女的不要命了!”
这种咄咄逼人的气息让刘卉宛凭直觉感到——她想在这里和他们同归于尽!
“那这女的未免想太多,容音,为我护法!”岑鹤九说到后半句,神色骤然一遍,戾气伴随烈风外溢,迅速席卷整个山脚。
他往后退半步,在生死关头竟然放心地闭上眼专心念诀,容音会意,持剑挡下陆雪嫣当面一击,随后陆雪嫣身影如雾一般转换了方位,刘卉宛报时比石英钟还准,“三点钟方向有破绽!”
岑鹤九站在右侧,容音自知赶不上陆雪嫣的速度,直接将太清剑掷出去,不偏不倚的三点钟方位,眼睛还未看清形势时她已经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随着将剑掷出去的惯性,容音身子向左侧歪去,一声爆破在头顶炸开,她猛然回头,却只见一张黄符残破飘零。
容音看着手臂上伤口深深的陆雪嫣,不免饶有趣味地勾唇一笑:“破绽,原来是这样。”
刘卉宛的天赋果然让人佩服——刚才陆雪嫣用了点小伎俩,先是提前向容音左侧扔出一张有爆破功效的符箓,没有太大伤害性,但是却可以吸引她的注意力,到时候陆雪嫣再一举从右侧攻过来,要么岑鹤九受伤,要么就只能中断念诀。
容音忍不住对他们的“狗头军师”大为赞叹:“喵指挥,干得漂亮!”
“可惜死得不会太漂亮!”陆雪嫣反应也不慢,她看出若不先把那小丫头干掉,这场仗她会输的很快。
即便是现在的容音体力透支得差不多,她还是输得这样快。即便她早就对容音下了黑手,即便她想方设法对容音的身体和精神都拼命摧残,她在容音面前,还是输得这样快!为什么?这根本就不公平!
“你们应该一起去死!”陆雪嫣大声喊着口号冲过来,但是这一次,却没能如她的愿。
她只觉得眼前倏然闪过两道电光,仿佛是闪电雷鸣从眼前劈过一样,双眼一阵剧痛后便涌出温热的液体,陆雪嫣惨叫一声捂住脸蹲在地上,透过迷蒙的血光,看见道场已经彻底完成了,那两道“闪电”并作一双,绕着道场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完整的圆形。
脚下的清气朗朗如乾坤,她觉得脚底有灵气在转动,可是对于她来说却痛不欲生,“别转了,什么东西在转!容岁弦,你又在搞什么鬼,你明明阳气都被耗得差不多了,你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就算你杀了我,也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
周围没有人帮她,那些人仿佛都被定了身,陆雪嫣不懂,容音到底给他们下了什么邪术!
容音冷冷回敬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的下场吧。”
岑鹤九开口,声线清冷得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般戏谑轻佻,而是如夜幕薄雾一般沉沉地压在耳膜上,“谁告诉你,我们要做阳气道场了?”
陆雪嫣被那沉抑的声线一惊,刚才的嚣张早已如同石沉大海,“你什么意思?这是……果然他说得对,不能让你和容岁弦在一起,你们在一起就是灾难,真的是一场灾难……”
刘卉宛此刻吃惊地看着整个法力强大的阵,阵成的一刹那几乎是身边所有的负面气场都被吞噬了,头顶的风自觉分为两股,在两柄灵剑的带领下缓缓碰撞和转动——不是单纯的阳气,也不是单纯的阴气,而是一个完整的太极。
而在太极形成的边缘,正是陆雪嫣的那些手下们在帮忙维护这个道场,他们中有一些人贡献出了自己的灵力,其余有的人早就被放倒了,还有一部分人虽然没有帮忙,但是也选择了沉默,没有上前阻止。
容音看着痛苦不堪的陆雪嫣,却丝毫也提不起同情心,“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云深里又有多少人像你一样,是心甘情愿做容清河的狗?你自己想长跪不起,又何必把别人也拖入悬崖。陆雪嫣,你我争了那么多年,你以为我是真的想和你争吗?不,我只是可怜你,可怜你根本不懂我从来都不屑于把你当作对手,换了谁我也会把他踩在脚底下,因为我要为了自己,为了我的父母,为了曾经道昌门的那么多条无辜人命活下来。说到底,做我的对手,你不配。”
岑鹤九活动了一下筋骨,用“给老子道歉”的眼神瞥着容音,仿佛在说——都说了我不是进来泡妞和旅游的,颜如玉这条暗线当然也不能是白放的。
陆雪嫣一口牙都快咬烂了,她咬牙切齿到每一根神经都在剧烈疼痛,恨不得现在就将眼前这个人撕成碎片,狠狠地碾到土里去,就算她死了也要将她碎尸万段——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做派,颐指气使,好像从来不把人放在眼里,可是偏偏有那么多人总是愿意听她差使,替她卖命——连容清河都放弃了要杀她的念头……凭什么?
陆雪嫣眼中涌出血泪,仿佛五脏六腑也在剧烈作痛——她当年自愿跟着容清河出生入死,为了他,她不惜背叛家人,甚至主动请缨将当年那场灾难引向璄州,她对他忠心耿耿,让容氏和岑氏几近反目,最后他却说要留那个女人一条命——那么她陆雪嫣这么多年,到底算什么?
那一句“你不配”不断在脑海里回放,陆雪嫣气血上涌,发疯地吼着什么再次冲上来,但是眼睛的模糊已经让她失去了准确判断,灵剑中有灵气源源不断聚合,岑鹤九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制服。
“今天在这里帮我们的人,我不会再追究他们过去有多十恶不赦。但是当年我岑氏满门的性命,也总要有人来还。”岑鹤九漠然抬手,太虚剑悠悠回到主人手中,“这一笔债务,也到该收利息的时候了。”
陆雪嫣瘫倒在地上,还在流着血泪喃喃自语,“我不配?我不配……容岁弦你不得好死……这么多年我算什么……”
刘卉宛看她差不多嚣张到头了,顿时恶从胆边生,鹦鹉学舌地跟着容音刚才的话捧场,“配钥匙,十块钱三把,你配么?呸!道长算命,算姻缘,算事业,你算什么?你个红烧猪蹄大蒜头!”
岑鹤九无语地回头盯了她一眼。但是现在他浑身阴气外放,犀利的小眼神愣是吓得刘卉宛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