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孟怀恩低低的叫出声来,八王爷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她使劲挣了两下没有挣开。看着那小小的人影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落到肚子里,不一时又抽疼起来。冬儿穿得仍是昨日那件青白小褂,手脚都被绑着蜷在地上一动不动,应该很辛苦很害怕!
冬儿躺的地上画了奇怪的符文,四个喇嘛分别坐在符文的四角念着经。旁边站着一个大喇嘛、穿朱色锦袍的男人和侍从,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看不见人脸,微微有些佝偻的后背让人猜想锦袍男人应该就是裴相。
旁边还有一群人不知在忙活些什么,等孟怀恩看清楚的时候倒抽了一口凉气,一群人从地底下抬出一副棺材来。
“大师您这方法不会错吧,真能验出这孩子是不是我裴家的骨血?”裴相的声音传到她耳边,孟怀恩只觉得像被毒蛇爬过一样恐怖恶心。
“相爷您放心,贫僧修行三十年,为几十家人找回骨肉至亲,不会错的。”大喇嘛信誓旦旦的说道。
孟怀恩和八王爷对视一眼,看来棺材里的就是死了五年的裴承业。真是恶心!听说过滴血验亲这码事,可人死了还能怎么验,这种江湖术士乱说一气,也只有裴相这种想传宗接代想疯了的人才会信。
不过既然如此,看起来冬儿暂时还没有性命危险。八王爷也意识到这一点,轻轻握了握孟怀恩的手,让她不要着急,韩风和石头他们应该有人已经得到消息,不时便会前来。
坟头上的草沾了水气,趴在上面有些潮湿,八王爷怕脏,将下摆的衣角撩起来垫在身下,另一只手揽过孟怀恩一起趴在袍子上,眼睛盯着火把晶晶亮亮的,鼻梁高挺,下颌轮廓分明。孟怀恩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低声说了声:“谢谢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谢他垫袍子还是谢他陪她爬坟头把冬儿当亲儿子来找。
“知道本王的好了吧。”
八王爷哼了一声,眨了眨眼,声音有些嘟囔,眼睛盯着前面没有挪动半分。他这会儿倒是英勇,不知道是谁听见西角门就晕了过去,孟怀恩仿佛在心底触到一丝柔弱,也随着他的眼光看向裴家的道场。
大喇嘛端了托盘,托盘上是一把明晃晃的剪子,他对着剪子念了半天的经后,走到冬儿跟前剪了一撮头发,又到棺材那折腾半天,大概也是剪了撮头发出来。然后将两撮头发放一起,拿火点了。
不一会儿火苗腾起,头发在托盘上燃了起来,发出绿幽幽的光来,那么绿,像是草原上狼群的眼睛,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不可能!”裴相定定的看着这簇火光,突然尖声大喊着扑向托盘,大喇嘛被他这么一扑没有端稳,绿色的火焰像流星一样划向草丛,碎成火星子,最后连火星子也看不到了。
裴相跌坐在地上,双手无力的在草丛里胡乱抓着,什么也没有抓起来。
“相爷节哀!”有侍从走上前去扶他,孟怀恩记得这个声音,正是绑架她的斗篷男人。
裴相却跟魔怔了一样,坐在地上看着冬儿。
没想到大喇嘛的法事做出来是这么个结果,冬儿不是裴承业的儿子。孟怀恩心道不好,看着裴相踉跄着扑向冬儿,想也没想就从坟头上跳了下去,三两步奔到裴相跟前,一脚踢开了他抓着冬儿的手后,抱起冬儿退了两步。
可能是没想到有人会埋伏在坟头上,裴府的护卫还没回过神来。
“你这毒妇来得正好,本相问你,这到底是何人之子?”裴相面目狰狞的看着她,一步步将孟怀恩往后逼。
孟怀恩不敢答,说不是裴承业的儿子她和冬儿就是死路一条,说是也许能多一条生路,但是这样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只能一步步后退,一直退到裴承业的墓穴边上。她抱着冬儿有些脱力,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再后退一步就会生生跌进这死人墓里。
“本王的儿子何时需要向你交代!”八王爷冰冷的声音从山头上砸了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他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