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她呆愣时,那奴隶少年奋起推开众人,逃跑了。
苏沐回到小镇,心神不宁,她本来就是来查许愿树枯死原因的,现在既已查明,自然就可以回去向小书童交差,找个僻静之地过悠闲日子。但一想到那个小木牌,还有那个奴隶少年之事,又不放心,决定去打听一下。刚巧遇见王大娘孙大婶一众在树下做绣活聊天,以她的经验,这是绝佳的爆剧情线索的场景啊,便走了过去问询。热情和善又爱话家常的众位嫂子立刻七嘴八舌的给她解惑。
王大娘:“那个小奴隶在这游荡都两三年了,每天就靠偷东西吃为生,被抓住了就被毒打一顿。说来也怪,这奴隶也是有主人的,这些年竟不见把他抓回去,私逃出来的奴隶十遍都不够死的啊,胆子真大。”
孙大婶:“这小奴隶刚来时还有个30多岁的女奴隶跟着呐,我家汉子看这俩奴隶是私逃的,还去报了案,领了5两赏银呢,不过后来,还是没人来把他们带走,那主人可真大度,就任由奴隶在外疯跑。”
李家嫂子:“哎,那年我刚嫁过来,我可听说,这一大一小俩奴隶可是跟镇东头的大户赵家有些牵扯……”
王大娘孙大婶立刻低声嘘嘘起来,打断了李家嫂子的话,李家嫂子也意识到说错了什么,赔笑道:“我刚来,事也不清楚。”
见她们有意隐瞒,苏沐也不揭穿,只问道:“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谁知道?奴隶有名字么?”
众人又不痛不痒的议论一番,转换了话题。苏沐越来越好奇了,准备去赵家探查。
刚转过一条巷子,一个瘦小的黑影就朝她腰间扑来,她连忙扭身避过,那黑影锲而不舍又朝她扑来,她无法,一旋身,跳到房顶上。
这才发现是那个小奴隶,苏沐正要寻他,不想他却是自己送到面前。她心情大好,拍拍手跳了下来,小奴隶却是恶狠狠地盯着她的腰,一眨不眨。她疑惑地低头看,腰间只挂了一个小木牌,再无别的。
她扯下小木牌,伸到小奴隶面前,问道:“你想要这个?”
小奴隶立刻伸手去抢,苏沐一收手,他抓了个空,便抬眼凶狠的瞪着她。她也不在意,仍笑着说:“要这个小牌子,也可以,你叫什么名字总得告诉我吧!”
小奴隶不说话,仍愤恨的盯着她。她便佯装惋惜逗着他:“那可就没法啦,这小木牌我就先收着……”
“阿…吉。”苏沐话还没完,就听一道沙哑粗粝之声,这绝不像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看她似没听清,小奴隶又重复了一遍:“我娘唤我阿吉。”趁她反应不及,夺了她手中的木牌,又是一溜烟跑了。
苏沐摇摇头,继续朝赵大户家走去。
赵家管家见她是修真者,甚是热情客气地请她去客厅喝茶,看这情形原以为应该很好打听,谁知她说明来意,那赵家管家就怒气冲冲骂道:“又是这群长舌妇,苏姑娘莫要信,都是造谣生事的,看我不拔了她们的舌头去。”就要唤家丁来。
苏沐愣怔当场,不知接下来的剧情她是否要拦一拦,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一声叹息。
“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赵家家主从隔间走出,饱经风霜的脸上一脸疲惫。他走到厅上,坐在首座,不胜烦扰的摆摆手,叹息道:“也不必再瞒了,苏姑娘是修真者,瞒不住的,就实话说了吧。”
那管家压住火气,仍自气愤:“这本来就不是老爷的错,老爷养了婷玉小姐十几年,她就是这样报答的?败坏家风,竟与妖族男子私奔,后来回来还沦落成奴隶,带着妖族孽子,老爷肯帮她在官府销了记录,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要怎么办?把那孽子带回来养?别说他是个妖怪,他还是个私有奴隶呢,养他?我们老爷还要不要命了,一群长舌妇,整天就知道满嘴道德仁义,也不见她们去发发善心,那小崽子被他们打的皮开肉绽,指不定还暗地里拍手叫好呢……”
苏沐小心翼翼的打断管家的牢骚:“敢问那位婷玉小姐现在何处?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
管家哼了一声,道:“她带着那孽子回来不几天就走了,这都两年了,谁知道她在哪,要走也不带着那小崽子。真是造了孽,赵家怎么出了这么个小姐。”
待到最后,尽是一些管家的牢骚话,赵家主竟默默垂起泪来,看来这些年赵家因为这事颇为伤神。苏沐也是心事重重地告辞出来。
七零八碎的线索也把阿吉的身世拼凑出来了,想必那小木牌就是他挂在许愿树上的,他要寻的生母也正是赵家的婷玉小姐。正巧小木牌和小奴隶之事可以一并解决,她心情总算明朗一点,决定先找到阿吉再做进一步打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