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此刻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他呵呵的干笑了两声,溜去做了份松饼。
店主一走易礼又觉得尴尬了,他端起拿铁喝了一口,拿铁已经不热,偏冷。他余光看见秦晏的咖啡也渐渐没了热气,但秦晏仍然一口未碰。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就不应该走进来。
秦晏记笔记的声音沙沙响,隔了会儿秦晏翻了页笔记,忽然问易礼:“去哪?”
易礼都已经默认了秦晏不会回复,忽如其来的一声问话倒把他打了措手不及:“西塘。”
秦晏继续记了下去,易礼往他笔记上瞥了一眼,只看见那一页空白的笔记渐渐的写满了他娟秀的小楷。
“……我被淹没在一片噪声与灰尘之中,什么也看不见,只感到自己是在拼命地奔跑,进行比赛,周围是绞车,机器,在半空中晃动的桅杆以及停在近旁的轮船①……”
他写得很慢很仔细,易礼看得也仔细。秦晏见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笔记上,也没有谴责他这种并不礼貌的行为。
他说:“《局外人》。”
易礼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说这本书的名字:“好看吗?”
秦晏嗯了一声,翻了页这方面他一反常态,话也出乎意料的多了些柔和:“文不长。”
易礼心猿意马的应下了,他还在想秦晏刚刚问他去哪的意思是不是愿意和他一起出去走一走。等了天也没等到下文之后易礼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秦晏就是个钟,敲一下响一下。
这个性子是真有点麻烦,很少有人会愿意一直做这个敲钟的人。
他拿出了手机,问:“要不留个联系方式?我下个星期一去西塘,去一个星期的时间。”
秦晏言简意赅:“好。”
两人互相留了电话,易礼看着秦晏给自己的电话添加上了备注,是简简单单的易礼两个字,紧接着他的名字出现在联系人里面,紧挨着下方的另一个名字。
周婉。
是个女孩子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那个小姑娘。
易礼在咖啡点呆到了下午四点半,期间店主把松饼端了过来表示这个份是他请客,然后中途还有零星两个客人在这儿歇脚。易礼转过手腕看了眼时间,问秦晏:“你要回去吗?我送你。”
秦晏不假思索地摇头,易礼颇为遗憾:“那你回去注意安全。”
他把架中,起身结了账,把那份松饼也算在了里头。
等易礼走后,店主径自坐在了秦晏对面:“怎么认识的?上次看你们好像都不认识。”
秦晏答:“他和老教授是邻居,见过几次就记住了。”
店主:“这样,人还挺好的。”
秦晏默不作答,没否认。
店主又问:“那你怎么忽然又想到要和他出去走一走了?你们应该还没有熟到能一起去玩的份上吧?”
秦晏盖好了笔帽,合上了书:“不知道。我先回去了。”
店主啧了一下:“怎么不和他一起走?他都打算要送你了,你明明也要走,还为了避开他特意等了几分钟。时间不是钱啊,还能这么烧。”
秦晏把书夹在了腋下:“非亲非故的,没必要。”
店主意味深长地开始摇头:“你这话说的。”
秦晏头也不回地推开了店门,融入了街道中。
我大概是一个人待得太久了,所以当别人对我温和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要回应他。但我明明没有那个必要。
他想起了那句还没有回复关山的话。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自己在内心肯定了自己。
我没有害怕什么。
#现在可以公开的设定#
《窄门》:安德烈·纪德作品。此处隐晦提及到“你们要努力进窄门”,易礼注定要拿到这本书。
《局外人》:阿尔贝·加缪作品,全文五六万字,文中①处为原文摘抄,为柳鸣九译本。此处出现摘抄为引申出秦晏此时心理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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