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瞧了一眼摊位前的两个男人,“我看与你同行的公子锦衣华服,必定都是世家公子,这三两银子可不算什么。”
傅若晨扫了一眼秦慕昀和叶知贤,对妇人道:“两位公子与我非亲非故,不过是同行的情谊,我怎么好意思让他们给我买。”
“那……”
傅若晨把步摇还给妇人,“实在对不住,我还是不买了。”
秦慕昀此时道:“严静。”
严静上前,秦慕昀道:“给三两银子。”
严静解开腰间的钱袋,拿出三两银子,递给了妇人。
妇人看了看傅若晨,再看了看秦慕昀,一时之间不知道这步摇该给谁,但想了想,这位公子必定是给这位姑娘买的,“姑娘,这位公子付了银钱,这步摇你收下吧。”
傅若晨没收,“这步摇是这位公子买的,你给这位公子便是。”
妇人一时摸不着头脑,也搞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听傅若晨这么说,她也只好给付银子的人。
秦慕昀把步摇收了起来,也没说什么。
傅若晨绕了出来,看着他们道:“我也没什么可买了的,两位公子可还有要买的?”
叶知贤道:“既然傅姑娘买好了,那我们便回去罢。”
一行人转身往回走。
秦慕昀手上捏着那一支步摇,看了一眼傅若晨的背影,将那一支步摇收入了宽袖之中。
——
次日一早,秦慕昀与叶知贤便去了盐监府。
盐监史刘胜平领着盐监府上上下下出来恭迎,生怕怠慢了这太子殿下。
刘胜平立即命人泡了最好的茶,在前厅接待太子。
秦慕昀坐在上座,慢条斯理地品着龙井茶。
下首还坐着几名盐监府的职官,平日里负责协助盐监史掌管卤盐制作及配送之事。
刘胜平看着上首的秦慕昀,“微臣不知殿下大驾,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不过是刚巧路过,过来瞧瞧,刘大人不必拘礼。”
刘胜平道:“殿下出京体察民情,心系民生,乃我大昊之福。”
秦慕昀放下茶盏,“本宫此次游历,确实体察了不少民情,刘大人可要听?”
刘胜平起身作揖道:“如若殿下愿说,微臣洗耳恭听。”
“本宫此行途径几座州县,见不少平民百姓连卤盐都吃不上,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刘胜平脸色刷白,他赶忙起身,扑通一声跪下,“殿下,这错就错在了微臣身上。”
“哦?刘大人何错之有?”
刘胜平哭诉道:“微臣错在未能掌控制盐成本,这煎卤制盐,花销极高,所以这盐价才高居不下。”
秦慕昀见他张口说胡话,便问:“刘大人倒是说说,这制一斗盐,大抵要多少银钱?”
刘胜平道:“这一斗盐所有花销,大抵要将近一两银子。”
“是么?”
刘胜平跪伏在地,“殿下,微臣不才,难以控制这花销。此事微臣也曾上奏过朝廷,恳请皇上准许盐都下调盐价,毕竟这盐都制盐,无需运输,故而这盐都的卤盐卖一两银子一斗,周遭许多平民百姓皆能来买。”
秦慕昀和叶知贤隔空交换了一下眼神,心想这盐监史果然狡诈的,这什么事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似的。
秦慕昀继续道:“本宫还未曾见过煎卤制盐,不知刘大人能否带个路,让本宫也见识见识。”
“自然自然,微臣这就带路。”
刘胜平立即命人准备了马车,要带秦慕昀去盐场看看。
这盐都的盐场皆分布在海岸,以便于提取海水制盐。
从盐监府过去,约莫一炷香的时辰。
秦慕昀和叶知贤坐在马车里,刘胜平领着几个职官骑马在前面带路前往盐场。
叶知贤瞧了瞧这内饰华贵的马车车厢,“区区一个盐监史,这马车比御辇还华贵,倒是让我生出几分艳羡。”
秦慕昀唇角勾了勾,“你要是艳羡,回京我在父皇面前举荐举荐,将这盐监史的肥差让给你。”
“罢了罢了,我无福消受。”
叶知贤撩开了丝绸制成的窗帘子,刚好瞧见了在街上闲逛的傅若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
“傅姑娘!”
街边的傅若晨听到了声音,循声看过来。
她快步走过来,赶马的苏锐拉住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傅若晨已经来到了马车旁,今早叶知贤他们要去盐监府,她一个外人不好跟过去,所以留在客栈了,没想到出来闲逛又刚好遇上了。
她问:“你这是上哪去?”
“要去盐场看看。”
盐场?傅若晨也心心念念着想要去看,今天问了人才知道那盐场外人是不能靠近的,要是叶知贤他们去看,那她就能混进去。
她道:“我也很想去看看,不知方便不方便。”
“自然方便。”叶知贤道:“上来。”
傅若晨心里一喜,上了马车,挑开帘子才发现秦慕昀也在里头,他白衣银冠,端坐着,像是一尊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