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昀见她低眉顺眼,心里头更烦躁,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她。
“言舒,我有事与你商量。”说着,便径直走了。
叶知贤对傅若晨拱了拱手,“失陪。”
傅若晨莞尔。
走出几步,叶知贤想起什么,回头说:“我与殿下此行保密,傅姑娘在外人跟前也要改一改对殿下与我的称呼。”
傅若晨道:“记下了。”
叶知贤对她再拱了拱手,转身跟上了秦慕昀的步伐。
翌日一早就要启程去苏州,苏州距离荟州约莫四日行程,傅若晨带下山的行李不多,几身衣裳,一些银两,外加些随身物,一个她亲自缝的布包就装完了。
六匹骏马此时正在知县府邸前候着,傅若晨挑了一匹看着温顺的,先顺了顺鬃毛,再摸了摸马背,她骑术不大行,只能靠和马培养好感情,最起码待会不会把她甩下去。
那头秦慕昀和叶知贤正与陶弦桐道别。
“这些日子陶大人受委屈了,假以时日,我必定会还陶大人一个公道。”秦慕昀道。
陶弦桐十分动容,拱着手弯下腰,“能得殿下记挂,微臣就是死也无憾了。”
秦慕昀将他扶起,“陶大人是治国□□的栋梁之才,得之,是朝廷及天下百姓之幸。”
“微臣惶恐。”陶弦桐抬起头,嘱咐道:“殿下,此去苏州,您可要万事小心。”
“多谢陶大人提醒。”秦慕昀看了一眼那边在等的人,对陶弦桐道:“陶大人就此留步,后会有期。”
“恭送殿下。”
秦慕昀转身向着马匹走来,他一个翻身上马,白衣翩飞,把在后侧的傅若晨惊艳住了。
这太子虽总是冷眼待她,但不得不承认,方才看他上马的动作,心里头酥了一把。
这秦慕昀要放在她那个时代,那还不得迷死万千少女。
为了不引人瞩目,他们一行人分了两批,剩下六名叶知贤带来的侍卫晚半天出发,尾随保护。
一路上走的都是荒野小道,一是为了走捷径,二是为了避开繁华之地以免暴露身份,吃住自然都是在山里头解决。
傅若晨虽然是女流之辈,但好歹也是在军校吃过苦的,当年他们每个学期都有长达半个月的拓展训练,说着是拓展训练,其实就跟野外求生差不多。
一天奔波下来,傅若晨觉着还能承受,就是马背颠簸,两股有些麻疼麻疼。
中午就在树下小憩了一会儿,吃了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干粮,看这夕阳西下,周围也没个落脚的地方,傅若晨已经做好了今晚也风餐露宿的准备。
六匹马在三尺来宽的林间小路飞驰,傅若晨被夹在中间。
林间传来簌簌声,动静不小,傅若晨循声看过去,林间飞出来一只毛色鲜亮的山鸡,说时迟那时快,一柄箭破空而去,贯穿了半空中的山鸡。
那山鸡嘶鸣一声后,便落了下去。
傅若晨回了回头,跟在她身后的叶知贤手上的弓还未来得及收,抛了一个眼色给身边的随侍。
随侍从马背上纵身一跃,在林间落地,捡起方才被射中的山鸡。
一行人放缓了行速,在前方的秦慕昀也回过头来,得知叶知贤方才射了一只山鸡,打趣道:“言舒,你这爱出风头的毛病何时能改一改?”
叶知贤道:“殿下可错怪我了,这锦鸡风味独特,送上来的佳肴,总不能就这么放过。”
皇室每年都会举行秋闱,叶知贤近几年凭借着百步穿杨的箭法,独占鳌头多年,每年都获得不少赏赐,而秦慕昀总略输他一筹。
见叶知贤疾驰中还能射下一只山鸡,秦慕昀也来了兴致,“这一只山鸡定是不够,言舒,弓箭借我一用。”
叶知贤见他来了兴致,把弓箭抛给他,他握着弓,背着箭,一夹马腹便绝尘而去。
不过一盏茶工夫,秦慕昀便射了一只肥兔子,一只斑鸠,勉勉强强也够他们六人吃。
正好天也快黑了,叶知贤找了一块平地落脚,打算凑合一晚。
他们一行六人,三个侍卫处理野味的处理野味,砍柴火的砍柴火,生火的生火,傅若晨也不好意思闲着,捞起袖子意欲要帮严静拔鸡毛。
严静作为被傅若晨囚禁过的人,对她也是含了几分恨的,见她过来帮忙,冷着脸道:“不必劳烦傅姑娘了。”
跟他那主子简直如出一辙。
傅若晨这手还没碰到鸡毛就被拒绝了,也不讨他嫌,她干干一笑,“那我还是去捡柴火。”
天渐渐暗下来,靠着一堆火照明,这山里到了夜里有些冷,傅若晨围坐在火边,帮着烤山鸡兔子。
叶知贤也在火边添柴火,两个侍卫在远处守着,以防有猛兽或者人袭击,秦慕昀也远远坐在石头上,来回抹着他的佩剑,严静在他旁边立着。
傅若晨看了一眼秦慕昀,心想,他必定是不想靠近她才坐得远远的,这山里气温低,要是冻着太子殿下,那可是大罪。
傅若晨对添柴火的叶知贤道:“叶将军,我待会走开,这天气凉,你让殿下过来火边暖暖。”
叶知贤轻笑了笑,“罢了,他喜凉,不喜暖。”
“你怎知道?”
“美人不都这样么?”
好半响傅若晨才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她笑了笑,这叶知贤还真是幽默,打起趣来还真不分对象。
傅若晨再看一眼那边的冰山美人,见他没冷得发抖,估计是真的喜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