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 储荣拿杯子的手顿了顿,接着露出一个近乎迷茫的笑容, 他的声音很轻, 几乎不可闻:
“我也一直在抱着不确定的希望等待我的父母回来,但是, 已经等不到了。”
祝玉寒暗自吐了吐舌头:“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关系。”储荣笑着举杯,“最近天气不错, 希望明天依然是晴天。”
“储荣。”祝玉寒轻笑一声, 举起手中的纸杯,“我也希望,以后的每一天你都能开心度过。”
“借你吉言。”
纸杯相碰, 杯中果汁洒了一点出来, 在木桌上形成一块晶莹的水渍。
吃过宵夜, 祝玉寒开车把储荣送回了家, 并在他家坐了会儿, 终于赶在十二点前回到了家中。
一进门, 就见傅怀禹正拎着自己的拖鞋一脸看出轨渣男的表情看着自己。
“干嘛拿我拖鞋。”祝玉寒伸手去夺。
傅怀禹机警的将拖鞋藏在身后,拽着祝玉寒的衣领拖过来闻了闻, 接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和储荣一起出去吃烧烤了?”
“不可以么?”祝玉寒没了耐心, 直接从傅怀禹背后抢过拖鞋, 往地上一扔, “你怎么总是像个怨妇一样疑神疑鬼,可不可以对我信任多一点。”
“我相信你,可我不相信储荣。”傅怀禹静立在一边看他换拖鞋。
“不然你找储荣打一架吧,一架不够就两架,你最好把他打死,这样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储荣这个人了,你也就可以放心了,而现在,于你来说最大的威胁不是储荣这个人,而是储荣活着这件事,对不对。”
祝玉寒绕过他径直走向浴室。
“你总会惹我生气。”傅怀禹声音冷了几分。
阿杜见势不对,扯着嗓子汪了两声,抬头讨好地瞧着傅怀禹,小尾巴摇到飞起。
傅怀禹站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尾随祝玉寒进了浴室。
小祝同志刚脱了衣服打开花洒,浴室门猛地就被打开了,门口站着正在解纽扣的傅怀禹,以及摇着尾巴满脸兴奋的阿杜。
“干什么干什么。”祝玉寒一扭,一手护胸一手护下面。
“别装了,又不是没见过。”傅怀禹将阿杜关在门外,走过去,将祝玉寒抵在微凉的瓷砖墙面。
浴室中热气朦胧,空气中似乎浮动着暧昧的粉色气息。
“乖,我什么也不做,就抱抱。”傅怀禹亲了亲祝玉寒圆润的肩头。
事实证明,多少无知少男少女都失.身于这句“我就抱抱什么也不做”。
如果整理成三字经,那便是:
乖乖的、就抱抱、亲两下、只蹭蹭、不进去、放心吧、戴套了、放轻松、别忍着、叫出来、舒服么、要去了、喜欢么、再来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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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祝玉寒顶着两坨黑眼圈揉着酸痛的腰来到了警局。
童嗣一见他这副模样,在心中窃笑,但表面上还要装作“我什么都不懂”。
“昨天下午报失踪的孩子找到了没。”祝玉寒见他那不怀好意的模样,赶紧岔开话题。
不提还好,一提总归是个闹心事儿。
他惋惜摇摇头,说道:“没有,同班同学的家长电话全部打过了,都说没有去过他们家,孩子到现在也没回家,今天上午辖区派出所打算出动所有警力寻找孩子,连辅警都叫了。”
“昨天我在储荣的研究所见到三具孩童尸体,死状极惨,不是少了胳膊就是缺了腿,最重要的是,孩子们的内脏全部被摘除了,而且从河里打捞上来的时候脸上都蒙着麻袋,只在口鼻处留了小孔,看样子是供呼吸用。”
童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诧异摇摇头:“不对啊。”
“怎么不对?”
“在犯罪心理学中,如果被害者头部被蒙上了遮盖物,那很大程度说明罪犯与被害者是熟人,出于一种愧疚心理才给他蒙住脸,但这三个孩子如果也被蒙上脸,难道是罪犯与孩子们认识?”
祝玉寒转着笔,点点头:“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既然要将孩子溺死,那又何必多此一举留道供呼吸的口子,这样看来,似乎是遮盖面部在前,剖尸取内脏在后。”
“说明在取出内脏前,孩子们不能出现死亡的情况,以保证从活体中取出的内脏始终保持新鲜,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器官买卖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童嗣说着,在白板上用油性笔将所有线索一一记录下来。
“孩子们丢失的四肢切口处看起来时间很长了,已经愈合了,这样看来这三个孩子的四肢被切掉已经有很长时间,超过一年。”
说着说着,祝玉寒只觉鼻头发酸,忿忿骂了句:“这丧心病狂良知被狗吃了的杂种,逮到他后先揍个痛快。”
“那麻烦帮我也留个位置,我刚买了一套带刺拳环,据说杀伤力特别大。”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谴责这罪犯,外面有人敲门,祝玉寒忙起身开门,见外面站的是周晓冉,而且脸色铁青,极其难看。
“祝队,刚才各个辖区派出所整理了一份近两年内失踪儿童的名单记录,名单显示,整个市区儿童失踪达上百人,而就近两个月来看都有七十多人,成为儿童失踪高发月份。”
祝玉寒一听,怒火霎时烧了眼珠子,他夺过周晓冉手中的名单记录,狠狠甩在地上:
“派出所的人可真行,拿着国家的钱不做人事情,丢了这么多孩子才腆张脸往上报,把烂摊子丢给别人,自己逍遥快活,我他妈今天就把话放这儿,孩子找不回来,这帮孙子一个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这一吼,几乎整栋楼都能听见,马上引来了不少围观的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