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颜提着一只包,包里有只长白毛的猫,脑袋上扎了个蝴蝶结,正窝在包里啃妙鲜包。她伸手给猫顺了顺毛,诧异道:“猫啊。”
袁绲当然知道是猫,他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玩意,一张脸乌云密布,旁边几个搬杂物的小姑娘恨不得绕着他走。
“扔出去。”袁绲一字一顿道:“不然你就跟它一起滚。”
他平时脸就是那样,但是童颜依然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的不悦,只低声争辩了几句‘拍摄’要用的,然后就抱着猫去找经纪人了。
她这几天地位水涨船高,连带着经纪人的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没多久她连蹦带跳的走回来,趁着别人没注意,偷偷往袁绲手里塞了块牛轧糖。
袁绲瞥她一眼,顺手把糖塞进了口袋中。
“哎,上次那个,是你邻居么?”童颜搬了小板凳,坐在袁绲身边。她刚从音乐学院毕业没多久,虽然打扮成熟,但其实心性就一般,阶级观念也没那么重,袁绲是她顶头上司,但是她自觉两人之间有点小秘密,混久了也就不怕他了。
袁绲警惕道:“猫呢?”
“让经纪人抱着了。”童颜摸了摸鼻子,好奇道:“你对猫毛过敏么?”
“过敏。”
“很难受吧?我爸花粉过敏来着,一到春天就要戴口罩。——哎!来了!”
远处有人喊了一嗓子,童颜刷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跟袁绲招呼了几声就跑掉了。
袁绲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觉得索然无味,旁边的人又得小心伺候着他,过了一会儿袁绲把手伸进口袋中,捏着牛轧糖的外包装,跟助理说了一声,就去了厕所。
他很少来摄影棚这边的洗手间,这里东西乱,没走两步就要被绊两下,袁绲在洗手间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一个没人的手机——他刷拉一下撕开牛轧糖的包装纸,塞进了自己嘴里。
洗手间定期清洁,没什么异味,但是袁绲还是感觉有些不适——他没有办法,还得陪童颜拍摄,他能等,糖肯定不愿意等,那就只能勉为其难,在这里解决了。
他跟糖在洗手间待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外边一阵喧哗,也没在意,只顺手把厕所反锁了,省的有人闯进来撞破奸情。
但是没一会儿,袁绲动了动鼻子,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烟雾。
有烟雾顺着门缝钻了进来,外边的喧哗声越来越大,袁绲拉开门,发现走廊上已经烧了起来,他皱着眉,倒是没怎么慌,只倒退一步,想去接点水,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转身,眼前忽然略过一道白色的影子。
那只长毛猫可怜巴巴的蹲在厕所门口舔爪子,一身光滑油亮的毛被烧的黑一块灰一块,乍一看像是一只花皮球,只有粉红色的蝴蝶结还保持完整。
它跟袁绲僵持不下,半天后终于受不了外边的浓烟滚滚,试探着往里走了一步——袁绲毛骨悚然,后退几步啪嗒贴在了墙上。
他怕猫,恐惧指数略高于连止——他小时候曾经被几只凶狠的猫狠狠玩弄过,心理阴影太大,成年后也没有消除。
袁绲僵硬着挥了挥手,试图把那猫赶出去,但是他手挥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外边烧成这个样子了,这猫长得虽然凶狠又阴森,却也经不起烟熏。
袁绲犹豫了一下,脱下了西装外套,迅速用水打湿,又给自己身上浇了一盆,然后颤颤巍巍、试图用外套把猫裹起来。
那猫被人抱惯了,软绵绵的叫了一声,直把袁绲叫得汗毛倒竖,险些扔下外套抱头鼠窜。“别乱动。”他色厉内荏的警告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把猫抱了起来。
抱起来了!成功抱起来了!
袁绲兜头把猫一裹,正准备往外冲,外边走廊上却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袁绲顿了一下,被烟熏得闭上了眼睛,随后他手腕一疼,被人用力抓住,又重新被拉回了厕所中。
袁绲被烟雾燎了一下,眼睛里沁出了一点生理性眼泪,他还没伸手擦一下,抓住他手腕的人就已经用手沾了水,粗暴的掐着他的下巴,给他揉了一下。
“……这条路出不去了。我进来的时候已经堵了。”连止声音沙哑道:“翻窗吧……”
他没说完。
连止加猫,惊悚指数加倍,后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