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水龙头漱口,他喘着粗气,整张脸和后背都湿透:“不用,直接送我回家吧。”
老孙把他架到副驾驶上,先去便利店买了矿泉水和饭团塞进他嘴里,又递给他几个塑料袋:“别吐我车上,才洗的车。你的车我叫了代驾开回去。”
陆赞只喝了几口水,捏着饭团闭眼躺着,疲惫得像是苍老了十岁。
“你说南昉钻牛角尖,可我看想不开的那个人是你,如果他不喜欢你,还能忍你作天作地忍了快十年?”老孙和陆赞认识了也有十几年,看他这样颓废,心里也不是滋味,“你这样逼走他,你不开心,他难道就开心了吗?你问过他吗?你真的知道他心里怎么想吗?”
他半睁开眼,神色迷茫,声音嘶哑着:“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他以前想要拿国外大奖,想成为大画家,但我一点都帮不上忙,他甚至很少让我看他的画,不让我进他工作室里的画室。他总是,什么都不跟我说……”
红灯亮了,孙长安把车停在路口,侧身认真地看他:“陆赞,听老哥一句劝,不管你爱不爱他他爱不爱你,你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去把他找回来,直视他的眼睛,弄清他在想什么。有什么疑问有什么误解都要当面问个明白,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车窗外的风吹散酒意,他的目光忽然清醒:“我要去把他找回来……”
孙长安和陆赞是在工作上认识的,他早听说过陆赞的风流韵事,以为他只是个纨绔子弟,在一个宣发项目中,与英俊的嘉家总经理合作时,孙长安发现陆赞虽然举止稍显轻佻,对待公事却格外稳重,没有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的盲目冲劲,反而目光长远,思虑周全,与传闻中那个花花公子相去甚远。
后来陆赞因同性恋人与陆家闹翻,净身出户的消息传遍了整座a城,陆赞竟主动联系了他,邀他来家中做客。
那时陆赞同南昉住在有些偏远的出租房里,餐桌上只有几道简单的家常菜和菜市场买来的卤味,家具陈旧却很温馨,墙上挂着几幅南昉自己画的装饰油画,色彩明亮。
他原本不懂,已经比大部分人走得更远,拥有得更多的陆家少爷,为何会因为一个男人轻易放弃所有,直到他看见那个重获新生的陆赞。
在遇到南昉之前,陆赞活得没有自我,十年如一日地得过且过。直到他看见南昉的执着,被那朵亮眼的灵魂照耀,才有了破釜沉舟,为自己而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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