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画家画画，成了陆赞的一项休闲活动，一连持续了好几个月，直到小画家开始替路人画像，他才终于有机会靠近。

坐在公园的石椅上，陆赞近距离观察小画家的脸，纤细的下颌骨微微上扬，画画时眼睑低垂，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南昉抬眼看他，眉头皱起：“身体不要前倾，坐正。”

花钱当模特的陆赞非但不气恼，还笑着答话：“好的老师。”惹得南昉盯着他看了好几眼。

停笔后，南昉将画晾干，接过陆赞递来的几张崭新纸币，随手塞进围裙衣兜里。

陆赞拿过刚画好的肖像，画上的他眉眼飞扬，看上去有几分轻浮，他点头称赞：“画得很不错嘛，我原来有这么帅吗？”

南昉自顾自收好画具，摘下围裙，没搭理他。

“画画累吗？你喜欢画画？”

南昉诧异地看他一眼：“因为喜欢，所以不累。”

“喜欢就好，”陆赞看着他笑得眯起了眼，“你去哪儿，我车就停附近，要不要送你？”

他顺着陆赞手指的方向，看向高楼林立的发展新区，男人身上的西装价值不菲，想来是附近哪家公司里的富二代，工作时间还有空出来闲聊。南昉确实是gay，也谈过几次恋爱，但眼前的这个看起来桃花运很好的男人并不像圈内人，他摸不准陆赞的想法，便直言拒绝了。

此后陆赞时常出现在他眼前，每次都让南昉帮他画一副肖像，有时候还给他带上一份盒饭，南昉吃了他不少盒饭，也不好意思继续冷脸对他，况且陆赞并未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他放下警惕，两人逐渐熟络起来。

了解到南昉在公园里卖画的原因，陆赞有些不解：“你觉得商业绘画让你的艺术变得不再纯粹，影响你的心境，可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是替贵妇人画像，拉斐尔的圣母像也是帮教堂画的壁画，艺术和商业性难道不是相互融合的吗？”

南昉皱起眉头，并没有生气：“你也觉得我的想法很可笑吗？”

陆赞又笑了：“并不可笑。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哪怕自己穷到天天吃馒头，还能坚持自己的理想。像你这样有坚定方向的人，我都很羡慕。”

“你没有理想吗？”黑框眼镜下的眼微微张大，自南昉开始学习绘画之后，他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他无法想象没有方向的话，该如何生活，他的整颗心都扑在画纸上。

向来笑容飒爽的男人变得有些灰暗，但没过多久，他的嘴角又翘了起来：“现在还不确定。不久以后，应该就会有了。”

南昉似懂非懂地点头，也跟着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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