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朋友被陆赞带顺嘴了,也管他叫方方,却被陆赞及时喝止:“方方只是我的方方,你们几个都不准叫!”
几个朋友震惊于他的护食和小气,时不时便拿出来调侃他,但陆赞根本不理会,花公鸡一般昂首挺胸,在南昉身边踱步,恨不得举起喇叭向众人宣誓主权。
“南昉你快管管你家陆赞,你看他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南昉没有回嘴,只是笑。
后来大街小巷都流行一首叫《南山南》的民谣,陆赞听到时,总会捂住他的耳朵:“方方你别听这歌,南方就在我身边,不能忘,也不用忘。”他偶尔也会听见陆赞嘴里瞎哼哼的几句歪歌:“南方南方,你是我的家乡,我在北方苍老,却在南方长大……”
陆赞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南昉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幼稚的男人,怎会轻易拨动他的心弦?
他们二人同是南方生南方长,刚到北方定居时,多少有些水土不服。
“你会不会后悔跟我走了?”
“你不后悔的话,我又为什么后悔。”南昉在a市无亲无故,去哪座城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陆赞却是个土生土长的a市人,离开家后,乡愁宛如像院墙上肆意生长的树藤,时不时便探出头来,在心间萦绕。
背井离乡的游子惆怅万千,若将爱人冠以家乡之名,他在异乡就有了归处。
陆欣对着晴朗夜空,举着手里被咬了一小口的月饼,深色的豆沙馅儿黏在缺牙的牙缝里:“今天的月亮比月饼还圆。”
分到五仁月饼的陆赞忍不住逗他:“既然你的月饼已经不圆了,那哥哥的这只跟你换好不好。”
“不好。”陆欣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南昉笑着把自己的莲蓉月饼还给陆赞:“我觉得五仁挺好吃的,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同学不吃的五仁月饼,都会给我。”月饼可以放好几天,他天天吃,也可以省下几十块钱。
陆赞忽然抓住那枚五仁月饼,掰成两半:“我们一人一半,就可以吃到不同的口味了。这个月饼真的挺好吃的,你快尝尝,一点也不腻。”
南昉也咬了一口月饼,甜得说不出话来,他的眼帘低垂,掩住眸中闪烁的水光。
“真好啊,老头子,一家人团团圆圆的。”陆太太看着他们,眼角也沁出泪花。
陆赞握住南昉的手,两人肩并肩坐着。如果幸福可以被他定义,那一定是他回到了家乡,也拥有了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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