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头七那日, 傲雪练罢剑, 沐浴换衣过后,坐于客栈大堂, 同云奏一道饮黄山毛峰。
大堂内已点了灯,云奏轻呷了一口黄山毛峰, 抬眼一望,门外, 行人渐少,暮色四合,然而, 叶长遥却还未回来。
他摸了摸肚子,正要先点些点心果腹, 却忽而听得傲雪低语道:“我若是并非女儿身,我们是否便能圆满?”
这“我们”显然指的便是傲雪及其父母。
他侧首去瞧傲雪,傲雪好似有些惆怅,遂启唇安慰道:“你若是并非女儿身, 你便不是你了。”
傲雪并未再作声,复又是一副倔强模样。
他换了话茬:“饿了么?要先用些点心么?”
傲雪摇首道:“但叶公子还未回来。”
“叶公子应当再过不久便会回来了。”云奏听傲雪提起叶长遥, 不由心生甜意。
叶长遥并未收傲雪为徒,但傲雪早已将叶长遥当做了师父, 哪有师父未归, 徒儿先用点心的道理?
故而, 她坚持道:“等叶公子回来罢。”
云奏也不勉强傲雪, 他受伤后, 便忍不得饿了,遂要了一碗牛肉粉丝汤来吃。
半碗牛肉粉丝汤下肚,叶长遥便回来了。
叶长遥一身风霜,到了云奏面前道:“我回来了。”
云奏但笑不语,只是舀了一勺的牛肉粉丝汤送到了叶长遥唇边。
叶长遥张口吃下,才道:“我先去沐浴,我除了只蜘蛛精,衣衫上染了蜘蛛精的血。”
云奏闻言,站起身来,又对傲雪道:“我有事与叶公子说,过会儿便回来。”
他随叶长遥进了房间去,叶长遥见他紧紧地阖上了房门,急声问道:“莫不是出了甚么事罢?”
云奏却是含笑道:“我是骗傲雪的,我无事要与你说,而是有事要与你做。”
“做甚么?”叶长遥迷惑不解间,云奏已摘下了他的斗笠,紧接着,那双微凉的唇瓣便凑了上来。
他很是喜欢云奏主动亲吻他,即刻松开了唇齿,云奏的舌头宛若一尾灵蛇,若有似无地一触,他便情不自禁地反客为主了。
同时,他的手无意识地抚摸起了云奏的面颊、后脑勺、脖颈……
云奏被叶长遥亲吻着,须臾,整个人软得没了骨头,若不是被叶长遥及时箍住了腰身,早已跌落于地了。
一吻毕,他已然面色生红,气喘吁吁了,他的双目低垂着,眼波流转间俱是惑人的媚色。
叶长遥定了定神,待云奏缓过气来,才松开了他,为他抚平了衣衫上的褶子,又摸了摸他的肚子,关切地问道:“饿了罢?”
“饿了。”云奏轻轻地在叶长遥的唇角上咬了一口,如同偷了腥的猫儿一般,满足地道,“现下不饿了。”
叶长遥失笑道:“你先下楼点些吃食罢,我沐浴过后便下去。”
云奏堪堪颔首,竟是又咳嗽了起来。
叶长遥快手将云奏抱回了怀中,轻抚着云奏的后背,心疼难言。
尽管云奏时常在他面前咳嗽,甚至是咳血,但他却无法将之视作平常事。
每回云奏咳嗽,他总想以身相替。
云奏在叶长遥怀中,顺利地平静了下来,继而下了楼去。
三人用罢晚膳,叶长遥便去庖厨煎药了,云奏与傲雪则各自回了房间去。
叶长遥煎好药,端到床榻前时,云奏已睡着了,他不得不狠心地将云奏唤醒了。
云奏双眼迷蒙,乖巧地饮尽汤药后,又乖巧地被喂了几颗蜜饯,正要睡去,竟是突然觉察到自己的衣襟被叶长遥挑开来了。
他登地浑身发烫,睡意自是被烫得一干二净了。
他抬眼窥了窥叶长遥,随即害羞地阖上了双眼,任由叶长遥将他的亵衣剥去了。
叶长遥却并无甚么淫靡的心思,仅仅解开了云奏心口的包扎,去端详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