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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方小檬画稿画得手抽筋，眼发黑时，忽然想起了自己最初的学画之路。

那是一个下午，秋天的阳光暖洋洋的，整个街道都是金灿灿的。他含着橘子味的硬糖，和方美华一起坐在出租车的后座，汽车飞快地掠过城市，光影都虚化了。一路上说的话都忘记了，只记得来到教室以后自己生平第一次坐在了顾明境的后面，还意外发现顾明境的头顶竟然长了两个旋。这个有趣的发现让他在未来的一周里，听听课就会走神，总是忍不住提着脖子看顾明境脑袋上的旋。

因为个子矮，只有顾明境坐着时，方小檬站着才能看清楚隐藏在头发里面的青色发旋。这两个发旋距离不远，小小的旋让顾明境的头发有几根总是支棱的翘着，看起来很好玩。

因为觉得太好玩，方小檬学画之后的第一幅画就是画了这两个发旋，事成以后，他还洋洋得意地把画送给了顾明境，带着自以为很神秘的坏笑。

顾明境虽然后来学画天赋不够，但是现在和初学第一天的方小檬比还是绰绰有余的。对于这份意外的礼物，再加上方小檬一副怪怪的表情，纵然顾明境表面上云淡风轻地接受了，心里面却是万马奔腾，只能试探地问：“这是猪鼻子吗？”

“哈哈哈哈……”方小檬忍不住笑了，还想继续嘲笑他一番，转念一想顾明境要是知道自己骂自己是猪，那他可会打我的，我还是不告诉他好了。

于是这个秘密一直到初一才解开。

初一时，方小檬画了一幅孟雪尔的肖像送给心中女神做生日礼物，赢得孟雪尔大大夸赞，十分嘚瑟时，被顾明境压住挠痒，笑得嘴角抽筋，眼睛流泪，在逼迫之中发誓再也不给女生画像。

“我还……我还给你画过肖像画呢，你肯定……弄丢了。”方小檬喘着气，双手抵着顾明境。

“？”顾明境压根不记得。

“好啊你，果然弄丢了。”方小檬抓住顾明境错处，顿时小人得志。

“你没有送给我过肖像画。”顾明境十分肯定自己的记忆力，可是看着方小檬确有其事的样子又有些不确定了。

“幼儿园我送你的，记得了不？就是我第一次画的那个。”方小檬循循善诱。

“……”

如果上天再给顾明境一次机会，他一定会把那幅猪鼻子画收起来。因为内容实在太过抽象，纸又皱又脏，他随手放在桌子上后，被打扫卫生的阿姨当垃圾扔了。不过这样悲惨的结局他是不会告诉方小檬的，于是他假装刚刚想起来，质疑道：“那不是一只猪鼻子吗？”

“哈哈哈，那其实是你的脑袋。”方小檬笑得肚子疼，指着顾明境的脑袋说：“你知道吗？你头顶有两个发旋，我以前觉得可好玩了，看了好像有一个星期吧。”

好吧，有些你现在不明白的事情，时间会告诉你答案。

顾明境超强的记忆力瞬间将所有事情都串了起来，好想回到过去告诉幼儿园的自己：方小檬不是脖子疼，方小檬不是想和你说话，方小檬不是……方小檬他只是想看你的发旋。不过，还好不能穿越时空，否则顾明境和方小檬的故事不就这样结束了吗？

比初一还后来的后来，顾明境总结自己和方小檬能够走到最后，前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和强行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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