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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境和方小檬还没想好去哪里玩，家里就出了一件事——顾明境的奶奶摔跤了，年纪大了上下楼梯没注意，最后一级踩空扭伤了脚。

X城夏季炎热，每年暑假顾奶奶都是回老家Q城避暑，现在因为脚扭了，一家人都不放心顾奶奶一个人回老家，可是顾奶奶又在X城里待不住，好不容易孙子放暑假了，她本意是想回老家看看的。

“老家什么都有，邻居们住的也很近，我一个人没问题的。”顾奶奶仍然坚持想回去。大半年没回去了，她心里有些想念顾爷爷了，她总感觉自己的老伴就在老房子里等她呢，要是一年都不回去，他会伤心的，不过这些话她没对儿子和媳妇说，担心说出口又惹得大家难受。

“妈妈，我陪奶奶一起回去吧。”一旁的顾明境提议，又接着劝说爸爸妈妈：“今年暑假我也没什么事情，我去了也能帮上点忙，你们就安心工作吧。”

顾爸爸和妈妈被说服了，也不想再逆着顾奶奶的意愿，于是妥协了：“这周末我送你们回去，老房子估计还要再打扫打扫才能住。”

既然暑假打定主意要陪着顾奶奶，顾明境也只能爽了方小檬的约，带着愧疚之心想着去向方小檬道歉，第一次承诺就不能做到，真是很差劲。

哪知道方小檬一点儿也不失落，反而兴奋地笑着说：“我和你一起去照顾奶奶吧，我还没去过Q城呢，你老家不是也有海吗？”

顾明境心好像化了，搂住方小檬，伏在肩头郑重地承诺：“到时候带你去看海。”

只要是跟着顾明境，方美华是一百个同意，免得方小檬暑假里烦人，再说Q城也不是多远，两个小时车程就到了，于是收拾收拾，方小檬也跟着顾家人一起去了Q城。

Q城山脉起伏，北边靠海，即使在夏季也是湿润温和，不像X城酷日炎热，而顾奶奶家住在山上的镇子里，因为山林荫庇又格外凉爽舒服。

屋子不大，三室一厅，其中一间屋子被用作书房，由于顾爷爷酷爱读书故而收藏了一屋子的书籍，余下的两间屋子，一间顾奶奶住，另一间顾明境和方小檬住。吕德敏帮着顾明境和方小檬铺床铺，这两个人就像偷做了什么错事似的，心虚地对视了一眼，又各自飘开了。

“山上夜里凉，你们俩睡觉别忘了盖被子，最少也得搭个肚子。”吕德敏还是有些不放心，不免又多叮嘱了几句。

因为提前叫人打扫了一遍，所以屋子也还干净，吕德敏夫妇帮着收拾完床铺，又出门买了些生活用品。由于明天还要上班，两个人吃过晚饭，趁着天还没黑开车回去了。

“那是你爷爷吗？”方小檬也不敢直接指着墙上挂的黑白照片，担心不尊重逝者，只是用眼睛示意顾明境。

“是啊，是我爷爷。”顾明境抬头望向照片，看着照片里永远慈祥微笑的爷爷怀念不已，又和方小檬说：“奶奶其实是想爷爷了，所以每年都要回来住一段时间。”

方小檬有些了然的点点头，小声喊了声“爷爷好”。他没有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那边又不喜欢他，而顾奶奶对他很疼爱，他便恃宠而骄把顾奶奶当自己的亲生奶奶，总是无赖地撒娇讨巧。他想着如果顾爷爷在世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会和顾奶奶一样吗？

“我爷爷特别喜欢看书，我还记得有一年夏天晚上停电，他点着蜡烛读书给我听……其实，当时我又热又困，也没怎么耐心听……”说到后半句，顾明境勉强扯出笑容，有些遗憾和后悔。

方小檬见顾明境心情低落，故意转移话题，假装臭屁地问：“欸，你说爷爷要是还在的话，是不是也会像奶奶一样疼我？”

顾奶奶确实疼爱方小檬，什么东西都是和顾明境一视同仁，除此之外还总是念着方小檬喜欢吃什么，隔三差五就送吃的给方小檬，亲切地拍着方小檬的背，喊着：“乖孙，要好好吃饭，想吃什么和奶奶说，奶奶做给你吃啊。”

顾明境被方小檬的自信逗乐了，笑着摇头：“十之**不会。”对上方小檬疑惑不信的表情，又接着解释：“爷爷喜静，你太闹腾了。”

“胡说。”顾奶奶从屋子里出来了，故意批评顾明境，走过来又搂着假装“受伤”的方小檬说：“他爷爷肯定也会喜欢小檬的。”

蔫了的方小檬立马复活了，睁大眼睛冲着顾明镜得意地笑了，他可是一向通杀中老年的开心果呀，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他呢。

顾明境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山里天黑的早，顾奶奶早早洗洗睡了。

九点钟，顾明境和方小檬洗完澡后并排躺在床上，好像不知道说什么，但又都不想睡，只能百无聊赖地盯着房梁看，其实黑魆魆的，也看不出来什么。

“喂，这好像还是我们第一次睡一张床吧？”方小檬忍不住，瞥了旁边一眼，伸出脚点了点顾明境的小腿。

“嗯，如果小时候不算的话。”顾明境面朝上，姿势未变，只是小腿有些痒，稍微往边上躲了躲。

见顾明境躲开，方小檬更加起劲了，哈哈大笑，干脆把热乎乎的脚丫全贴在了顾明境温凉的小腿上，捂热了便转移位置，顺着腿一路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