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檬呆坐在位子上，半天才伸展僵硬的身体，拿出手机翻出和孟雪尔的聊天记录。时间永远的停在了2月5日，是不是以后不管自己怎么发消息，对面都不会有人应答了呢？

2月5日19点43分，孟雪尔还和自己抱怨说：“我好无聊啊，我想吃炸土豆片，我想喝奶茶，我想去溜冰……”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他说等开学了，他就陪她去喝奶茶，吃炸土豆，去玩溜冰。他明明答应了，可是，为什么没法做到呢？

20点01分，最后一条语音，孟雪尔小声地认真地说：“方小檬，我好喜欢你啊，你一定要永远健康开心。晚安呐，我的小柠檬。”

方小檬不停地播放那句语音，偌大空荡的的教室里反复飘荡着这句话：“方小檬，我好喜欢你啊……晚安呐，我的小柠檬。”

听着听着，方小檬再也按不下去了。

原来一个人伤心真的可以痛到没办法呼吸，眼眶烧红了，鼻子酸痛得完全被堵住，嘴巴一张开就牵扯着胸腔一起疼痛。方小檬捂住眼睛，躲避着空荡荡的座位，任凭眼泪顺着缝隙漏下。他想着为什么自己没有做到承诺？为什么没有多去医院陪陪她？为什么以前要惹她闹她？为什么在她躲着自己的时候没有去关心她？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她生病了？

哭到眼睛已经流不出泪了，方小檬才***手，透过红肿的眼缝之间看见面前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伸手摸了摸方小檬的头，用干燥的手帕擦干方小檬的斑驳的面庞，那个人温热的手指抓住了自己的手。

安静的教室里，方小檬听见他轻柔小声地问：“你还好吗？”

“不好。”方小檬终于看清了来人，吸了吸堵住的鼻子，勉强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我觉得自己好没有用，答应她的都没有做到。”

顾明境握紧方小檬的手，眼睛也泛了红，笨拙地安慰着方小檬：“我爷爷很早就过世了，他是得了胃癌，他很痛苦，但是我总是舍不得他走，我总是喊着不要走不要走，我害怕他走了，我就永远失去了他。可是，最后他还是走了，临走前他拉着我的手叫我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他是去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

“我知道。”方小檬睁开红肿的眼睛，哑着嗓子，低落地说：“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她还说要和我一起去喝奶茶的，我还以为开学了，一切就恢复了正常。”

顾明镜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弯**搂住方小檬的肩膀，轻轻地拍了又拍，引导着方小檬慢慢调整气息。

“顾明镜，李老师说生命无常，我真的害怕我喜欢的人都突然不在了，你有一天会不会……”方小檬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不会。”顾明镜坚定地说，抓住方小檬的手，再次坚定的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心里很难受，我特别害怕。方小檬说不出话，只能趴在顾明镜的肩膀上，任由眼泪往下流淌。 他趴在顾明境的身上，空荡荡漂浮在空中的心仿佛终于找到了着力点，踏踏实实地落在了地上。

那一天，方小檬的泪水是前所未有的烫，滚烫的泪水从肩胛渗过皮肤，在顾明境的心里灼烧下了印记。顾明境暗暗地立下了誓言，即使方小檬永远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他也不会远离他；即使方小檬永远不喜欢自己，他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生命无常，抓紧爱吧。

多希望噩耗都是四月一号愚人的把戏，谨以此章纪念永远的女神zkl，祝愿来生没有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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