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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也就是周六一早，方小檬难得早起吃早饭，正喝着绿豆粥呢，看见楚翊从房间里出来了，惊奇地瞪大眼睛看着楚翊，含着粥问：“你今天不上课了？”

“恩。---”楚翊点头，盛了绿豆粥，拖出椅子坐下来吃早饭。

憋了一会儿，方小檬嘴巴动了动，还是忍不住问：“你和人打架了？”

楚翊本来低垂着眉眼乖乖喝粥，听了方小檬问话，眼睛都不抬一下，只是斜瞥了方小檬一眼，不露声色地警告：“不要多管闲事。”

这一眼瞬间化为利刃直插方小檬胸口，吓得方小檬立刻化身蔫儿鹌鹑，紧闭嘴巴，迅速吃完早饭。

尽管从楚翊那没得到什么消息，不过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高中部和初中部本来就不远，八卦黑料什么的很容易地就播散开来。

这不，周一下午，自从上初中以来一直醉心于学习的宋祖宁竟然拨冗来找方小檬，难得地顶着一副八卦的嘴脸问方小檬：“你哥是不是叫楚翊啊？就是楚霸王的楚，立加一个羽毛的那个翊？”

“是啊。”方小檬被突如其来的宋祖宁弄蒙了，只知道愣愣地点头。

“你哥是那个，你知道吗？”宋祖宁说“那个”的时候，语气很奇怪，像是猎奇又像是鄙夷，弯曲着食指，隐晦又急躁地暗示着方小檬。

“？？？”方小檬一头雾水：“什么那个啊？”

宋祖宁又弯曲了一下食指，心急不耐地看着方小檬。

“什么呀？你有话直说。”方小檬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彻底被宋祖宁弄晕圈了。

宋祖宁抿了抿嘴巴，像是不堪忍受什么恶心词汇一样，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附在方小檬耳畔说：“弯的，同性恋。”

“啊？”方小檬张大嘴巴，不敢置信。

“我家邻居是你哥校友，说是看见你哥和另外一个男的在小树林kiss被教导主任逮到了。”

“啊？”方小檬还是不相信，这消息实在是太具有冲击力了，心里还是怀疑：“看错了吧，我哥怎么可能是同性恋呢？应该是闹着玩吧。”

“后来两个人又打了一架，打得可凶了，都流血了。”宋祖宁见方小檬不相信，又继续爆料。

“打架？”方小檬听见这个才有点反应过来，确实，楚翊受伤了。

宋祖宁说完八卦，不等方小檬反应过来，就急匆匆地回自己的班里学习去了，只留下一肚子怀疑，一脑子蒙圈的方小檬。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闹得方小檬上课也不安宁，脑子里天马行空思绪乱撞，许多以前忽略的细枝末节都串联起来了。

还记得姑姑临走前把楚翊拉到一旁，神神秘秘地说：“你不要再变态下去了……你不要想着回去找他……你这是不正常的……”；还有一次看见楚翊的钱包里有一张大头贴，两个男生贴着脑袋很亲密，那时候的楚翊笑得可真灿烂；还有上次那个红发男生和楚翊吵架……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的方小檬，震惊归震惊，心里倒没有觉得楚翊恶心或者变态，只是有种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的感觉，甚至还有些对于自己推理能力的自鸣得意。---

“我靠。”本来胡思乱想地分析楚翊行为的方小檬，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吓地都忘记还在上数学课了，嘴巴一张就骂出口了。

“方小檬！”张老师果然看不下去了，敲着黑板点名批评方小檬：“都神游了一节课了，出去站着醒醒脑子。”

方小檬被罚站了，可是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心里乱作一团。他想起来有一次楚翊一脸坏笑对他说：“方小檬，你和顾明境看起来很像在搞基。”

“我靠，我和顾明境像是搞基吗？感觉我们现在都不怎么一起玩了啊。不过，不是说同性恋的能看出来谁是同性恋吗？我去，不会吧，我感觉我不是啊……”方小檬自言自语，不断地分析，努力回想着自己当时怎么说来着。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陷入深思的方小檬一抬头看见顾明境，吓得脸都白了，抖着声音问：“你，你怎么，在这？”

顾明境笑了，摇了摇手里的网球拍。他这节课是体育课，本来准备上楼喝水，只看见方小檬背靠着墙佝偻着身子地罚站，鬼使神差地走过来准备吓一吓他。还没吓人呢，方小檬就发现了他，于是他改了原定计划，改用球拍网线拍了拍方小檬的头，笑着打趣：“又被罚站？”

方小檬看着顾明境笑得那么灿烂，莫名地感觉陌生和害怕，再偷偷看班里，果然有人已经注意到了顾明境，心里着急急火攻心，立刻低声警告：“你离我远点。”

大概方小檬的语气有些严厉，顾明境本来笑着的脸收晴了，有点尴尬。

“诶，反正你离我远点，我正心烦着呢。”方小檬心里烦，虽然是解释可是语气仍旧不太好。

顾明境彻底收回了笑容，点了点头，收回了球拍，转身下楼了，连水都忘喝了。

等顾明境走远了，方小檬才觉得自己刚才做的过分，有点后悔，可是又不好再把人喊回来，心情更加郁卒。

浑浑噩噩地上完课，一下课方小檬就骑上车赶紧回家，生怕迟了就遇见顾明境。重点班老师事多，总是要拖堂。以往方小檬总是故意磨磨唧唧，想等顾明境一起回家，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路上骑车骑得飞快，嘴里还说着：“我为什么要等他啊，对啊，本来就不用等啊，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一路风驰电掣，锁车的时候方小檬觉得腿都在抖，心都快跳出胸口。

回家一看，楚翊还在家里，冷着一张脸正在写作业。是了，楚翊因为打架被勒令在家反省一周。诶，无声地叹了口气，方小檬又有点后悔这么早回来了，刚背后听了八卦，现在看着八卦对象，感觉有些不自在。

以往楚翊都不理睬他，不过这次有点奇怪。方小檬刚经过他的门口，楚翊噙着笑，主动问他：“今天回来这么早？没和顾明境一起回来？”

方小檬本来就心里有鬼，被这么一问，嗓子阻塞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紧张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我先回来了。他，他……他今天有事。”

楚翊也不过随口一问，没去看方小檬的表情，又低下头继续写英语卷子，不过嘴角上扬，笑得有些讽刺。

方小檬大概是脑子抽了，竟然问：“你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是啊，不过是我被打。”楚翊语气轻飘飘的，手里笔也是轻飘飘的，随意地钩完所有的选项，又开始写物理作业。

“啊？那你还被停课了？”方小檬很不解地问。

楚翊又笑了，笑得讽刺，笔尖还是不停：“知道的不少啊。”

“不是，我看你今天没上学。”方小檬第一反应是否定，说完还是又改了口：“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小树林激吻？”楚翊冷静地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手上笔不停继续打着草稿。

“啊？”方小檬毕竟还是小朋友一只，乍一听这么劲爆的词，还是有些害羞和尴尬。

“还是同性恋？gay？变态？”楚翊的语气尖锐刻薄，若是音波可以化身实体，那此刻一定是暴雨雷花针了，铺天盖地冲着方小檬袭来，吓得方小檬顿时怂了。以前的楚翊嘴巴虽然有些不饶人，可是语气总是漫不经心的，现在就像是彻底被点炸了。

方小檬被怼的无话可说，半天才干干地解释：“没有这么多。”

“哦。”暴雨骤歇，楚翊不可置否地结束对话，收回了突如其来的戾气，没再理睬方小檬，冷漠地继续写题。不过写着写着，还是摔了笔，指着房门口，对仍旧呆站在门口的方小檬说：“出去！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