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忙靠窗看了半个上午书，离热闹的牌桌有一段距离。画满曲线和图形的草稿纸零散铺了他这边的半桌，听到异常的起哄才抬头，一眼看见被围在中间的林彬蔚紧绷却涨红的脸。

三个表情极其兴奋的大男人把窘迫的林彬蔚紧紧围住，像黄鼠狼包围了小鸡崽。

“好了。”南城不自觉皱眉，手上的笔敲了敲桌子，“闹什么呢。”

林彬蔚红着脸对上他的视线，其他人尚来不及说什么，就见他霍地站起来，笔直朝南城挪过去。

被他抛在身后的三人反应过来似的，瞬间闹翻了天。就只有没有前情提要的南城抬着头，不明所以地看林彬蔚站到他面前。

“你……”

他一句话刚刚出口，嘴巴就被啃了。

货真价实的啃法，林彬蔚的牙齿磕到了他的上唇。南城轻嘶了一声，两人唇间漫出一股血腥味，他看着林彬蔚兔子一样惶惶然抬头，他同他的嘴唇一下子分开，余光里，看足了热闹的三个人笑得东倒西歪。

南城扫了一眼牌桌，心里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可前面站着的人脸上没有完成任务后松了口气的神情，而是显而易见地犹豫着，肩膀略微颤动着前倾，仿佛还想下来啃一口。

不，他的确这么做了。

感觉到嘴唇再度被叼住的南城闭了闭眼，觉得自己平时一定做得太好，才让林彬蔚如此不知死活。他一抬手就箍住对方的腰，把人拉到腿上坐着。他的手掌卡住林彬蔚的下巴，手指掐着他的脸颊强迫他打开牙关，南城的舌头探了进去，恶狠狠地扫荡那温软的口腔。

他们的舌头用力勾缠——完全是南城单方面的——林彬蔚已经吓傻了，翻搅中溢出的口水淌下他的下巴。即使南城后来松开了手，他还是怔怔地张着嘴，仍由南城肆意舔舐他的舌头。

同样吓傻的还有提出这个纯属恶搞的三人组，他们目瞪口呆，直到南城放开了已经不会呼吸的林彬蔚，揽着人冲他们挑衅地挑了挑眉毛，才有人颤巍巍竖出一根大拇指，敬佩的说一句“城哥牛逼！”

那是林彬蔚小半生做过的最大胆、最出格的事，得到了他意料之外的，高于他预期几倍的热烈回应。

林彬蔚颤抖着唇，眼角落下一滴泪，竭力抬头，再一次吻在了南城唇上。

南城被他亲得一愣，对方献祭一样的热情感染了他，让他几乎一瞬间就兴奋起来。他下意识抱紧了对方，在越缠越紧的深吻里感受到林彬蔚身上传递过来的，近乎实质化的哀伤。

他舔着对方眼角的泪，想问，你想到了什么？为什么这么难过？

但他没有问出口，他只是用自己宽厚的肩，用两条臂膀贴着玻璃门给林彬蔚架出一个小小的空间，把对方锁在自己怀里面。他的手掌像安抚一只颤抖的猫，或者仓皇的兔子一样缓慢而厚重地抚摸林彬蔚紧绷的脊背，指腹耐心地揉着他后颈敏感的皮肤。

林彬蔚在这样亲密的抚慰里渐渐放松下来，南城用力挤着他——冰箱门被打开，一只手胡乱地从里面摸出色拉油。瓶装的沙拉酱被带到地上，翻滚着撞到散落在脚下的裤子上，又被人一脚踢开——他的一条腿勾在南城背上，光裸的大腿磨蹭着对方的腰。他低低哼着，顺着南城的力道把他更紧密的带向自己。

空气里很快响起除接吻之外的水声，沙拉酱被无情踢开的时候瓶身凹下去一块，喷溅出好大一片粘稠的酱，黏黏糊糊地沾到地板上。装着色拉油的小瓶子很快也被舍弃，“砰”的落到地上，但小瓶子里装的液体已经空了，只可怜兮兮地在地板上溅了几滴，其余的都从另一个地方淌下来。顺着那白皙的，克制不住蹬动的大腿蹭在南城腰间的衣服上。

一声沙哑的低吼，一声拔高的喘息，南城彻底把林彬蔚揉进怀里了。玻璃门在他们身后颤动，连带的像是接连的天花板和地板也在抖，他们一心一意地接吻、做.爱，桌上的菜逐渐转凉，再不腾升起袅袅白烟。

一次又一次的，地板上又溅上其他浓白的汁液，更多的灌进林彬蔚的腿间，和色拉油混在一块儿。

终于到精疲力竭的时候，林彬蔚被南城扣在怀里，觉得眼前发黑。南城也好不了多少，喘息好久没停下来。他们交缠着顺着玻璃门滑坐下来，林彬蔚细白的手指紧紧攥着南城黑色衬衫的领口，他的嘴唇贴着南城的喉结，用很轻的声音发问。

“南城……那年，你为什么走？”

被他的唇贴着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林彬蔚感觉到那细微的震颤，似乎它的主人马上就要脱口而出那份从未宣之于口的辛密。但过了一会儿，南城只是低下头，用下巴蹭了蹭林彬蔚的发顶，表情难得迷茫的，语气几乎到了无助的地步。

“……可是蔚蔚，你又为什么这么对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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