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个很面善的中年大叔，听到目的地就热心地笑起来，说。

“接小孩儿啊？”

“对。”

林彬蔚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一点。听到司机打趣“你这么年轻真看不出是当爸爸的”就有点脸红，说小孩已经三岁了，在上小班。

又说是个女孩子，叫林南南，特别特别乖。

司机连连点头，很慈爱地和他说小孩的事，看他这么年轻，很谨慎地没问小孩妈妈的问题，一路和他聊到了王国幼儿园。

林彬蔚下车的时候盘踞在心里的阴郁已经散得差不多了，等到幼儿园的大门一开，一群奶娃娃小蘑菇打滚似的从幼儿园里跑出来，穿着粉红色蕾丝外套、白色真丝泡泡裙的林南南背着小书包，踩着小皮鞋哒哒哒扑进林彬蔚怀里的时候，他身上残余的些微阴影就如冰雪遇暖阳，顷刻就彻底消融了。

他蹲下来，先好好捧着女儿的脸颊看了看。林南南正是小孩最玉雪可爱的时候，和林彬蔚如出一辙的白皙皮肤，带着圆溜溜的婴儿肥，眼睛也一样黑亮亮的。遗传了林彬蔚的丹凤眼，眼尾有一点上挑，小时候还看不出来什么，现在看着就是猫似的，有种特伶俐的劲头。

林彬蔚忍不住亲了她两口，林南南也用小手抱住了爸爸的脖颈，用力在他两边脸颊上各印了两下。他们感情可好啦，但林南南上得是全托班，周一到周五都住在老师家，只有周末才能被爸爸接走。

林南南被林彬蔚抱起来，她贴在林彬蔚的耳边，小声说“爸爸我好想你啊”。林彬蔚回答她“爸爸也想你”，她就轻轻笑起来，猫一样的眼睛弯弯的，说，“我很想爸爸，但是幼儿园也很好，老师对我可好啦，我不会难过的。”

“爸爸也不要难过噢，我们……”她掰着手指数了一下，伸出两根又白又软的手指给林彬蔚看，“我们七天，有两天能在一起！”

林南南懂事早，两岁就被送进了幼儿园。以前她是不喜欢上全托的，想和别的小朋友一样每天都被家里人接回家。她还和林彬蔚发过小小的脾气，问为什么不可以——那时候林彬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抱着女儿道歉。说他也很想很想每天都去接南南啊，但是他没办法照顾好南南，只能拜托老师照顾她久一点。

眼泪湿了林南南的小脸，她哭，林彬蔚也红了眼睛。一大一小抱着哭了一会儿，林南南软软的小手按在林彬蔚脸上，胡乱地把他的眼泪在脸上涂开了。

“我是、我是开玩笑的，没有要回家。”林南南小小地抽噎着，瓮声瓮气地说，“爸爸不许哭了，你又不是小孩子。”

那天之后林南南就老老实实住在老师家了，而且每个周五林彬蔚来接她的时候，她都要告诉爸爸：想爸爸、在幼儿园过得很开心、不要难过。

林彬蔚把南南往上抱了一点，侧头埋在她小肚子用力吸了一口，软软的奶香气钻进鼻子里，他抬起脸用上很惊喜的表情。

“哇——整整两天呢！我们这周去逛海洋馆好不好？”

林南南抱住林彬蔚的脑袋，咯咯咯地笑起来。她现在几乎是坐在林彬蔚的肩膀上，却一点也不害怕的晃着小短腿。

“好呀！好呀！”

她酒红色的小皮鞋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完全是天真无邪的一个小公主。

“我们去看鲨鱼还有海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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