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父接起电话“喂……”
韩寻易“肖先生,我想跟你聊聊关于二十年前的车祸……”
扑通一声,电话挂断,心绪也断。
肖父“你就是韩寻易”
韩寻易“是,我直接了当的说吧,已经有证据在手”
肖父看着他,眼前这个青年人,不管眉眼还是气质,都跟他父亲年轻时候一摸一样。
他无法不感叹物事人非,又想起儿子,只能无奈的摇头,他才是罪恶的源头。
他说“不用证据,我认,什么我都接受”
韩寻易冷静的看着这个男人“你公司所有的股份,甚至终身监禁也抵不了你所有的罪恶”
肖父不露怯,但是他无比的愧疚“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是请你放过我的儿子”
想到肖涵,韩寻易心中就习惯的一紧,他也不知那是爱,还是恨,或者都有,或者都没有“我为何要放过他”
肖父面色如常,不起波澜“他十分爱你,他什么也不知道”
爱,放在以前,何尝不是呢,可现在十分的爱还剩多少,还有多少呢?
爱回不去,人也回不去。
肖父道“公司会过户给你,我也会自首,我会让他们母子去国外,唯一就是替我保密”
韩寻易笑“怎么,到最后还想着保持慈父的模样,你当时怎么不想着后果”
肖父“我很抱歉,也无时无刻不保受折磨,我自私也只有最后一次自私,请求你”
韩寻易冷笑“好,我答应你”
“多谢!”
肖涵也因此没能去国外,他只知道公司出了变故,至于什么原因,他不敢多想。
父亲病倒了,母亲成日以泪洗面,所有的重担压在他身上,迫使着他坚强。
再次见但韩寻易,是两家公司的谈判,就股份转让的谈判。
他不知道,为何父亲会以超低的利润转让股份,他只知道,这绝对不正常,这是阴谋,是报复。
可是他不知他有多么天真。
握手。
多次一举的礼仪让他厌恶。
肖涵“韩先生,我可以在股份转让书上签字,但我需要理由”
韩寻易笑了一下“我觉得你应该去问你的父亲,我没有这个义务”
肖涵盯着他,眉目冷峻“是你逼他的!”
韩寻易放下手中的笔“肖涵你太天真,哪有这么简单的逼迫”
肖涵倾身直逼近他“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殃及无辜”
韩寻易被逗笑“无不无辜更该去问你父亲,还有……你父亲比你更可恶”
肖涵的手默默的攥紧,他在克制自己,他不知是否下一秒还能克制住。
韩寻易眉头深锁,眼神凝厉的看着他“今天你不签,后果自负”
助理在之后耳语一番,肖涵才落笔签字,笔尖滑过纸张,最后一笔留下划痕,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已至最后身疲力竭。
“喂……是肖先生吗?”
“是我……”电话摔落,他不顾一切的冲出会议室,直奔医院。
看到的却是两张逝亡的脸,如此安详,不该如此安详。
肖涵整个人瘫了下去,他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之后是无尽的黑暗。
看着那张面如死灰的脸,韩寻易的心万分绞痛。
他知道世事变,却不知是在朝夕之间,摸着他的脸,没有半分温度,触及他的颧骨,发现,他太瘦了,瘦的骨头嶙峋,没有半分血色。
他想着,他现在有多痛,肖涵更比他痛上百倍。
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醒来已经是天色发亮,他躺在医院的床上看着满屋的洁白,一片死寂。
他的父母离去,他也死去。
肖父肖母的葬礼很为急促,却也不能落了排场,主持是肖父生前的赵助理,四十出头的年纪,个子不高,能力不小,肖父很为器重他。
葬礼举行到敬香环节,韩寻易来了,赵助理示意人拦他,坐于轮椅上的肖涵开口制止“让他进来”
韩寻易毕恭毕敬的上了一柱香,在其余的人上香之际,他走向肖涵。
他望了他一眼,肖涵就回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的情绪。
他不曾想连恨都没有。
自事情发生以来,他听便了所有人对他说的“节哀”,他自己也想,可是做不到,
而韩寻易只说了一句“你要保重自己,才能报仇”却教他真生了一丝振奋。
的确。
只有保重才能做点其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