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en停顿了下继续道，“我来华国的时日不算长，对黎小姐的了解有限。在有限的了解里，黎小姐的风评似乎是不太好。范思哲需要的是一个正面的，符合品牌气质的代言人。”

说完，蓝色的眼睛凝视着黎卿筱，面容严肃。

“allen先生，华国有句古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仅凭网上的言论和一些道听途说便轻易定性一个人，未免过于武断吧。”黎卿筱微笑着道，从一开始她就感受到了allen对她的轻慢。他只问她问题，而不问万泠鸢，两人眉来眼去，一看就不简单。

allen摸了摸鼻子，又看了眼万泠鸢，“黎小姐，华国也有句话叫‘无风不起浪’。”

“allen先生的华语倒是不错。”黎卿筱笑意渐冷，allen对她有这么深的偏见，说没有人在背后挑唆她都不信。

看了眼身旁的万泠鸢，她事不关己地笑着看戏。黎卿筱把她排除。

还有谁呢？贺清欢手还没这么长，白曦倒是有可能。

“多谢夸奖。”allen微笑着，一眼就能看穿的虚伪。

“不知您是从何处了解我的，网络还是朋友？”黎卿筱笑着问到，朋友二字特意加重了语气。

对方的反应也没让她失望，听到朋友两字他的眼睛明显闪了闪，像是心虚。

“我猜是朋友吧？”黎卿筱继续道。

“不如我再猜猜，您那位朋友叫什么？是不是白……”

“黎小姐，请注意场合。”allen沉声道，眼含威胁。

“这句话我想还给您。”黎卿筱并不惧他，脸上带着讽刺。“面试是你们发出的邀请，说明我已经得到了你们品牌的初步认可。作为面试官，不以公司利益为重，反而以私怨为先，在场的诸位都支持？”

办公室一瞬间陷入了沉默，另外四个面试官面面相觑，像是在交换意见。因为语言问题，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最后，一人用着蹩脚的中文“抱歉黎小姐，我们会向上层反映，代言人人选我们商量过后再定，今天就到这？”

话语间并没有提及allen，看来是并不准备告发他。或者是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一个华人明星在他们眼中还不如他们国家的普通人。

“endy，等下一起用餐？”面试就这样结束，allen凑到万泠鸢身边，殷勤地问到。

“抱歉，我已经有约了，和你旁边这位风评不太好的小姐。”万泠鸢微笑着答到，不着痕迹地推开他搭在肩膀上的手。

allen一脸遗憾，“endy，你知道我的，不喜欢说假话。黎小姐，心并不如她的脸美。”

“我知道。”万泠鸢冷笑着，黎卿筱是个什么人，她看得清清楚楚。

“allen先生，真性情过头了就是情商欠费。”黎卿筱讽刺地说到，这个allen说白了就是傻，给人当枪使都不自知。

allen似乎是没听过这么绕的话，有些不理解。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离开了办公室。

黎卿筱和万泠鸢找了家附近的火锅店，在包厢落座。

“黎大小姐嘴还是那么利。”万泠鸢夹了一筷子涮羊肉，上面沾满了红彤彤的辣油，一口下去满脸通红。

“你这逞强的毛病也没改。”黎卿筱给她递了杯水，笑着调侃。

时不时地闲话几句，眼前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脸庞。仿佛回到了旧时光，大冬天两人一起逃课，喝酒撸串蹦迪。

“你当年……为什么离开？”黎卿筱突然问到，这也是原主一直想知道的。

“没钱了，上不起了。”万泠鸢擦着沾了辣油的唇，无所谓的。

“你家明明……”万泠鸢家虽然不富裕，也算是中产家庭吧，父母都是公务员。

“我爸贪／污／受／贿，进去了呀。”那几年查得严，很多官／员落马，底层的也有。

黎卿筱沉默了，她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她以为万泠鸢是因为恨她不想见她转学了。

“黎大小姐，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不是你，没你的运气。”万泠鸢自嘲的，“我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

“泠鸢，对不起。”黎卿筱愧疚的，毕竟是曾经的好友。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俩那时候不是绝交了吗。”万泠鸢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卿筱，我挺后悔的，因为一点破事多年的友情就断了。”

她声音轻轻的，带着释然，“其实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知道贺岷不喜欢我，我从来都是祝福你们的。我只是讨厌你一直那么自以为是，把一切当成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地和贺岷在一起，理所当然地抛弃他。他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为你做了很多。”

“泠鸢，是他抛弃了我。”黎卿筱低垂着眸子，热气笼罩着她的面容，看不真切，正如她的声音，飘渺幽远。“他拿了我父母的钱，离开了。”

万泠鸢呆愣着，半晌后，喃喃道“怎么会……”

她一直羡慕着黎卿筱，羡慕她的爱情。

“我没必要骗你。”黎卿筱抬起头，看着她，面容淡然。“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实。”

黎卿筱说完，淡定起身，该说的都说了，没必要再留着。原主的过去，该是了断了。

万泠鸢回过神来，对面的座位空无一人。她突然就笑了，她永远比自己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