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霖十指交叉，正色道，“我手下的艺人，我自然是知道的，那些舆论扣得都是些莫须有的罪状。”他观察了一下全场的反应，继续道，“本来这样的事是非常合理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只要把握好度，有时候反而能带来更大的流量，我对我手下的另一个艺人在出道初期就是实行这样的方针。”

“但这一次明显是大大地超越了所谓的‘度’，这显然并非……”

此时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说话人身上，康裕也毫不回避地望了过去。然而，听着，竟敏感得起了些生理反应，感觉耳朵和眼睛都有点刺。

到了后面，他干脆走神了。

商讨？可得了吧。

这些人的周遭怪得很，他们就像木偶，身上似乎有银线隐跃，银线相连，有序地牵着动。

“王总经理，您请。”

“希望康先生能够理解，您本身的价值…”

……

出了会议室，杨霖站在他身侧，看了一眼腕表，“对方已经下了通牒，十一点和嘉煌谈解约的事情，顺便吃一顿散伙饭，我和你一起去，走吧。”康裕点了点头，没有表情。

车上，康裕无聊地刷了会儿手机，外头阳光也正好，于是终于开始清扫工作微信和工作QQ的消息。

【陆导】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路永远都在脚下。

【余莺莺】加油

【姜哥】乘风破浪

【邓哥】加油

【关子杨】加油

……

呵呵，一水的官方寒暄，都是过去的同行或者加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剩下的他都懒得点开来看了，直接一键删除，只留了几个人的消息。

整个解约的过程非常公式化，双方的寒暄也点到为止，他也非常从容地签上了自己的帅气的大名。只不过到了末了，对方的相关负责人才一阵轻松，刚才还有些压抑的氛围瞬间消失，“哎，年轻人不怕，你看我们肖总就可中意你了，路还很长。”早已见惯了各圈子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眼睛可都长得好好的。

而这，恰是所谓‘默许’二字，讽刺极了，毕竟总有管不住的嘴。群众有时不过图一爽快，吃他们觉得爽快的瓜，大家生活都挺忙的，管你真相如何。

办完事，杨霖只是接他回去休息，便走了。

康裕看着他的背影，直言道，“霖哥，我最后再敬你一次哥。你跟我究竟什么仇？”

杨霖头都没回，只扔了句，“与其从我这里套话，你不如就安静待着。”这番话虽然信息不多，但至少将他的猜测落了个七七八八。

脑子里忽然闪过那几只成精的乐器。康裕没忍住用对方听得见的语调逼逼，瘫着脸竖起了中指，“卧槽，辣鸡，可把你牛批坏了。”呵，凡人。

康裕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肚子撑得不行。他忽然有点后悔刚才的散伙饭吃得太多了。几串数字在脑中闪了闪，指尖微不可查地动了动，数了起来。这最终的赔偿金是对方私下打了七折的，要不是李二，他的小金库就要轮空了。

家里还要容纳几只精，再这么来几下，这怕是要卖房子的节奏，他也就几个月前刚还完房贷而已。正掏出手机，手上被震了震，屏幕自己亮了起来。来电显示：杨秘书（嘉煌娱乐）

“喂，您好。”康裕眨眨眼，带着疑惑接了起来。当时，那边的经纪人前脚刚被他拒绝，后脚就换了个总裁秘书上，他都随手存了起来以防需要。

“您好，康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肖总邀您明晚八点于云山俱乐部一同享用晚餐，云山俱乐部是安保工作极佳、极为隐秘的私人会所，您大可放心。请问这一回能荣幸地请到您吗？”

……

康裕有些受宠若惊，震惊之余，按着对方的调子接话，“杨小姐言重了，承蒙贵司抬爱，之前是我失礼了，还望海涵，康某定当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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