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某大牌企业的小马甲早在走中间环节时就已被其竞争对手换了些汤药,用不着他和群众去市监局跑躺腿,自然早已有团队拟好了完整的‘顺藤摸瓜’流程。又有了前面的一波热度铺垫,想必过不了两天,某大牌企业便会轰轰烈烈地上一次飞翔新闻,大扑一街。
说白了,圈外,他现在就是个性价比极高的营销号。圈内,一双双眼睛精得很,却也乐得当个瞎子封杀某个不入流的小新人,自家公司也正好得以‘名正言顺’地雪藏他吊着他?让他就这么龟缩到合约期满?最后灰溜溜滚蛋。而对于曾经有意挖他的某公司来说,想必此刻也只是有些惋惜罢,这圈子又不缺他一个。再者,能‘一举’成为这圈内外的同一根靶子箭,量此人,也不过如此。
虽然这是最简单的设想,但只要能确定一点就够了。
康裕的瞳孔有些漆黑。霎那之间,隐在脑内深处的许多东西被连根拔起,他已经想好了对策。
没再勾脚旋转,转椅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然而心理还是有些犯闷,怪不舒服的,又痒得紧,他的烟瘾犯了,没多想,去客厅的茶几桌底下拿了烟和打火机。蓝冰色的Zippo打火机刚被利落一弹便窜出了一簇小火苗,烟点着了把打火机一扔沙发便走去了阳台,他可没有李二那么事儿逼,老拿把打火机开开合合地瞎摆弄。
天已经完全黑了。迎着风,看着夜色,看着百态。不过几口烟,整个人便舒服得飘飘然,4mg焦油量的薄荷爆珠烟是他一贯的口味。忽然一阵浪高的劲爽,唇舌轻轻一碾,将爆珠捏碎。
铃声响起,康裕低头一看,指尖一划,勾起嘴角,“小二,正好,来一根薄荷爆珠?”
“没意思。”李双嫌弃道,“哎,我送你的打火机怎么样,回头一块装逼?往台子里那么一杵,贼帅。”
“没意思。”康裕摇摇头,笑着抬头看了眼被霓虹灯染得橙红的夜空。
“我跟你说件特、跌面儿的事儿,你要不要听啊?”
“听,听。”
“高中那会儿有一回我好几天没给人联系了人满世界的找,后来回来了我说我心情不好一个人跑去旅游了,这事你还记得不?其实我当时是去嫖了,刚好那天蹲点的条子多,被抓了。我靠,人生第一次去嫖!准备充足!假证也办好了!还没他娘嫖成!本来人呢…有家里人担保塞点钱也就完事儿了,结果我他妈脑子抽了良心未泯想在局子里蹲久一点……”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是怕被你爸打残废了吧?还是局子里安全,哈哈哈哈哈!”康裕笑出了声。
“滚,你他娘的紧巴滚,别再提我爸了!你可以侮辱哥的人格但你不能侮辱哥的人品。”“哎,我说,你别他娘的笑了,啊?你抽着烟呐?老铁不开玩笑啊,等会可真呛死了…”见人已经停了下来,李双才说,“你…怎么样啊?”
余烟袅袅,康裕听出了他话里有话,淡道,“我有数。”
“那挂了,回见。”
“嗯,回头喝一杯。”无需多言,无需打太极。刚挂了电话,便又吸了一口劲爽,长推出肺,看着这烟随风散去。
叮咚——
门铃忽然响了,康裕疑惑,想着这时候会有什么人来,掐灭了烟弹了弹指尖的灰,便将它扔进了茶几上的烟灰缸。走着,脑海里有什么信息一闪而过,刚刚似乎有条微博说人肉到了他的地址要组团来**。开玩笑呢…
虽然是没有在意,却也先瞄了眼猫眼。这是个全身穿着红色工装、压低了帽子的男子,看不清脸,身边似乎有好几个大纸箱。
叮咚——
这人又摁了一下门铃,仍然头也不抬,话也不说,再没有别的动作了。不一会儿,门铃又被摁住了,这人似乎是把时间掐得很准。一股诡异的感觉爬了上来。就在康裕当机立断决定短信报警的时候,竟连人带箱地凭空消失了。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巨响,他闻声追去了阳台。
阳台上竟凭空出现了好几个大小不一的纸箱子,似乎和刚才在猫眼里看见的差不多。
康裕站在阳台,回头看了眼仍旧横在茶几与沙发之间的小吉他,愣了会儿,大了点胆子上前查看纸箱。他不仅是一个淡定康、淡定裕,还是一个相信超自然现象的open康!
这些大纸箱都很普通,上面还有快递单号,快递公司、收寄件信息等,简直不能再平常。寄件地址是淮广市的某一栋写字楼,寄件人那一栏是‘康先生’?康裕还没来得及更进一步地细看,这个纸箱便开始剧烈晃动,一个不稳,手里凉得一滑,惯性般地揉了揉指尖。
卧槽!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康裕赶紧跑去客厅拿了把剪刀三下五除二地剖开了纸箱,一把玫红色带闪电花纹的电吉他正骚鸡般扭来扭去。它好像感受到了光芒,整个琴忽然顿住了,盯着康裕发愣,康裕没理它,一个转身把剩下的纸箱都剖开了。
人类茫然.jpg。待这些乐器将自个儿组装好,康裕点了点,一把电吉他,一把贝斯,一架电子琴,一架爵士鼓,此刻正一动不动。
气氛有点沉默。玫红色带闪电花纹的骚吉他似乎崩不住了,忽然像个泄了气儿的气球,摆了个orz的姿势,似乎还叹了口气儿。
脑海里诡异地闪过前段时间的飞翔新闻,或许是出于绝对的直觉,康裕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蒋,骚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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