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竟然还愿嫁,真是太好了,父亲想。
他看着荀柏,如同看见了一堆金子
所以绝不能再出状况,所以父亲亲自去药铺买了药,每天亲自给荀柏喝下。
所以荀柏始终没有醒,一直睡到了婚礼那天,父亲把他送到公主府举办婚礼。
那天父亲自然不敢再喂药,被人架着拜堂的时候荀柏终于从梦中醒来。
“这是……怎么了?”荀柏看着满室的红色,旁边的公主,满室的宾客,感到恐慌。
“你和公主要成亲啦!”父亲笑的开心。
荀柏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梅则休呢?”他问。
父亲嘟嘟囔囔:“那我怎么知道!”
荀柏动身身:“我去找他。”
门口的卫兵冷冷的拦住他,“请驸马拜堂。”
公主冷笑着,唤来更多卫兵。
“驸马还是听话一点。”公主笑吟吟的说。
荀柏只觉得恐惧要将他吞没。
但不是来自这里,是来自梅则休。
荀柏看看卫兵手里的刀,心想,这东西没什么好怕的。
他用尽全力,将卫兵手中的刀夺过,架在公主的脖子上。
一切发生太快,众人惊恐,公主花容失色:“荀柏,你反了!”公主吓得声音在打颤,从来都是她对别人动刀子,却没人敢向她动刀子。
只是荀柏已经无所顾忌,他劫持着公主,向卫兵逼近,卫兵生怕伤了公主,只得随他退至门外。
走到安全处,荀柏将公主狠狠摔在地上,疯了一样向梅府跑去。
梅府,梅则休已经在屋子里被关了许多天,父亲自那天起再没来过,梅则休也并不想再见他。
直到父亲为他送来一盒点心。
父亲说:“这几日委屈你了,尝尝这点心吧。”
梅则休笑着拿起一块,看看,泪却落下来。
“父亲,你是第一次给我送点心。”他说。
父亲的神色不太自然,“尝一下吧。”父亲说。
梅则休笑,一滴眼泪落在他嘴里,是苦的。
“荀柏呢?”梅则休问。
父亲沉下脸:“他?成亲去了!”他又推一推那点心 ,催梅则休快吃。
梅则休又问:“我撕了父亲的伪装,父亲是不是很生气?”
父亲低头,并不回答。
父亲进来时没有关门,门外有几只觅食的麻雀落到地上。
梅则休把那点心捏一点,扔给那麻雀。
父亲面色一变,慌忙去拦,那麻雀倒好似饿坏了,几口便啄食干净。
父亲僵住,看那麻雀慢慢吐了血,挣扎几下,摔在地上。
梅则休却笑了:“我终于让您忍无可忍了?”
他苦笑:“我只是喜欢了一个人。”
这句话让父亲想起这儿子种种丢脸的行为,他愤怒,掐住儿子的脖子,举起那点心。
“吃下去。”父亲说。
然后他会放出消息,他的儿子不是断袖,只是害了疯病,而且已经死了。
有个疯掉的儿子同样有些丢脸,没关系,他可以推到那个叫荀柏的人身上,荀柏逼疯了他的儿子,诱骗他儿子说了许多疯话,而他只是一个无奈的父亲。
他没有任何错。
想到这里,梅老爷感到心情舒畅。
而梅则休看着父亲,感到绝望。
终于无处可逃了,他想。
他使尽力气,伸手拔出父亲腰间的佩刀,向父亲的咽喉。
父亲吓的半死,“你要干什么!”
梅则休红着眼眶,把刀尖转个方向,对着自己。
“我成全您。”梅则休说。
荀柏赶到梅府时,面色惨白,衣衫不整,手中仍拿着刀,下人唬得不敢拦,以为见了鬼。
荀柏来至梅则休门前,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他轻轻推门进去,他想,梅则休也许在休息呢,不要吓着他。
好多人,把梅则休围在中间。
荀柏缓缓走进来,将众人吓了一跳,都僵在那里。
他看见梅则休,倒在地上,那张总是对他笑的温柔的脸,沾满鲜血,毫无生气。
他走过去,众人惊慌的让开,他抚上梅则休脖子上那条深深的伤痕。
该有多疼啊,他想。
然后他抱起他,他扫视一圈,看见梅则休的父亲站在那里,令人厌恶。
他举起刀,靠近。
梅老爷惊慌不已,慌不择路地逃跑,荀柏面无表情地手起刀落。
又是满地鲜血。
下人们好像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惊恐的嘶喊。
荀柏充耳不闻,抱着梅则休走出大门。
公主府的卫兵将大门围住,凶狠地看着他。
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民众,人人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
荀柏笑笑,举起手中的刀,他凑到梅则休的耳边,轻轻地说:“你等一等,我来陪你。”
盛国,潞州
被暴雨冲垮的坟墓终于全部修好了,李太守累的半死,总算感到松了一口气。
寻了个闲日子,李太守来到郊外,见一座座坟墓都已经恢复原貌,再看看,唯有那两具男尸的坟墓是复原不了了,身份不明,连碑上刻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给两人立一块空碑在这里。李太守有点小迷信,对着那临时合葬的坟墓拜了拜,心想,办事不力,二位千万谅解一下吧。
李太守拜过,见坟上已经长了细细的草,叹了口气,回头,见春意融融,有那情投意合的公子小姐相携出来踏青,盛朝民风开放,情投意合的倒不止男女,也有那小姐挽着小姐,公子挽着公子,你侬我侬,好不热闹,李太守一把年纪,见这些年轻人浓情蜜意,笑着感慨:“哎!大好年华,执子之手,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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