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柏：“还贪污。”

梅则休：“还招妓。”

荀柏眨眨眼：“所以先生要请我们喝酒。”

梅则休：“现在就去。”

荀柏：“走！”

他们便溜进先生的桌下大大方方摆着几坛酒，毫不遮掩。

梅则休举起桌上的一个酒盅，敲一敲，看看落款：“你看呐，这是在官窑定造的物件，起码要三百两才买的到。”

酒盅底部刻着精细的小字：“生平无余钱，只剩满腹书。”

荀柏坐在书桌上笑：“先生深藏不露。”

梅则休举起酒坛，“咱们不能辜负先生一番美意，喝！”

荀柏接过酒坛，“喝！”

先生的书房遭了大劫，字画，瓷器扔了一地。

先生推开门，看见两个醉鬼手舞足蹈。

先生大怒：“放肆！”

学生们纷纷围上来等着看热闹，把书房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梅则休勉强站起来，走到先生面前，手拿一条绣着花写着名字的手绢扔在先生胸口，笑道：“先生，红香馆的姑娘送的手绢，您怎么也不藏好！”

梅则休顿了顿，又说：“啊！想必先生手里这东西多的是，所以不太稀罕。”

后面的学生里，不乏手中有同样的手绢的，见此情景，哄堂大笑。

先生大怒，“放肆，放肆！”

出了这般丑事，连书院的监管大人也惊动了，监管将两人叫去，笑容可掬。

“来，坐下，坐下。”监管笑着招呼两人。

两人对视一眼，坐下。

监管亲自倒来好茶，端到两人面前。

“这是今年新摘的碧螺春，你们尝尝。”监管坐在椅子上，笑容和蔼可亲。

荀柏淡淡笑道：“不敢当。”

梅则休抬头，“大人直说吧。”

监管笑的越发可亲了：“你看，你们两个小孩子也是懂理的人。”

两人相视一笑，不说话。

监管接着道：“何苦故意败坏你们先生的名声呢？”

荀柏面无表情：“我们几时败坏了先生名声?”

监管道：“唉，还不敢向我承让么？现在书院里人人都议论你们先生流连妓院呐！”

梅则休：“那这说的确实不对。”

监管笑了：“哎，这说的才是嘛！”

梅则休笑道：“先生可不止流连妓院这一项爱好啊！”

监管噎住，半响：“你这个后生，怎么这么爱乱说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生对你们犹如亲生父亲一样，人可以这样污蔑自己的父亲吗？”

梅则休点头：“不错，我父亲也天天逛妓院，先生确实如同我的父亲。”

监管：“你……”

荀柏微笑着接话：“大人别生气。”

监管收拾一下表情，干笑：“哈，不会，不会。”

荀柏：“梅公子爱说实话而已。”

监管：……

监管面容严肃起来：“二位把酒坛，手帕等物塞在你们先生的书房里，这是刻意污蔑，可不是读书人所为啊！”

荀柏：“短短时间，我们就能在先生书房里布置这么多东西，学生竟不知自己如此厉害。”

梅则休道：“荀兄切莫妄自菲薄，咱们在监管大人的眼里是活神仙，有凭空取物的本事。”

监管面容僵硬：“二位这是不承认啦？”

梅则休：“没有犯错，认什么?”

监管又换上和蔼的笑容：“当然，这件事没凭没据，唉，或许我老糊涂了，毕竟我一天天在山上，守着这陋室，总是有些糊涂……”

荀柏打断他：“学生家贫，没钱。”

监管的笑容僵在脸上。

梅则休笑道：“没事，先生肯定已经给过钱了。”

监管的脸色终于不可掩饰的难看起来，他一挥手：“二位冥顽不灵，我也无话可说了，请回。”

两人站起来，既不作揖，也不告辞，转身便走了。

回到房间，两人关起房门，放肆地笑。

荀柏透过窗纱，看见两人房外总是有人悄悄经过，好奇地向屋内看。

梅则休躺在床上问道：“怎么了?”

荀柏笑笑：“没什么，”他拿起布将窗纱遮上，“只是几个没见识的活死人，想瞧瞧活人长什么样子罢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