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可怜的《民生图》就在无数双手中飞来飞去，荀柏怒道：“把书还我！”

那公子哥亲那美貌丫鬟一口，道：“不好啦！宰相大人要生气啦！”

丫鬟媚笑，捂着心口：“哎呦呦，那可怎么办呐？”

公子哥便道：“你替我哄哄他吧！”便将丫鬟往荀柏身上一推。

荀柏一躲闪，那丫鬟便扑倒在桌上，把他笔墨弄撒一地。

那丫鬟委委屈屈：“公子，人家看不上奴家~

那公子笑嘻嘻地把丫鬟搂过来，在她胸口摸上一把，“没事儿，还有我疼你呢！”

荀柏扭脸，感觉一阵恶心。

那公子笑：“哟，不敢看呐，别是还没见过女人吧？”

后面的人一阵哄笑。

荀柏抬头冷笑：“我生来胆怯，见到牲畜之类，便不太敢看。”

后头又一阵哄笑。

那公子哥拉下脸：“你敢取笑我?你是哪家的？”

荀柏一拱手：“潞州荀柏。”

那公子轻蔑：“原来是个破落人家的。”

荀柏道：“好歹也算是‘人’家。”特意把那‘人’字咬的重上几分。

那公子更气，挥拳便打，这时梅则休听说消息，匆匆进来，道：“住手！”

那公子回头：“你又是那儿来的杂碎?”

梅则休道：“在下潞州梅则休，王兄卖我个面子，住手吧！”

这时后面几个人也来劝：“算了算了，闹出事来也不好看，咱们喝酒去！”

王公子想了一想，回头瞪荀柏一眼，“今天放你一条狗命！”

荀柏转头便回房，坐在桌前发呆。

梅则休跟进来坐到他身旁，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荀柏一看，是《民生图》，脏兮兮地，撕破了几个角。

他无力地接过书，扔到一旁。

“算了，我看今后也不必再读了。”荀柏说。

梅则休看着他，说：“在房里自己读一读也好。”

他拿过那本书，对荀柏说：“我也爱读这种书，读一读，便觉得自己还不至于死过去。”

荀柏转头看他，他又说：“但是大了之后，我就很久不在人前读了。”

“众人皆醉我独醒，不是什么快活的事。”

荀柏绝望地笑：“所以只能众人皆醉我亦醉！”

他垂下头，“我懂，只是对琉山书院还抱有一丝希望。”

梅则休激动起来，又哭又笑，似是嘲讽，：“荀柏，琉山书院早就与众人一起醉成烂泥啦！”

荀柏拿手绢给他擦泪，梅则休和他抱在一起，“荀柏，你要是想活的好些，要么同醉，要么装醉。”

荀柏看着他的眼睛：“你是醒的，还是醉了？”

梅则休大笑，指着自己：“我该醉了，我……早该醉了！”

荀柏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想，他还没有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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